黑暗如同一層厚重的帷幕,遮蔽了月色與星光,包裹住整個白石小鎮。風帶著寒意穿梭在林間,發出低沉哀怨的呼嘯聲。再細聽,卻只是樹枝碰撞摩擦的細碎聲。
整個城鎮如同死去一般,頭頂懸浮著的烏雲便是城鎮為自己蓋上的棺材。
何枝懷裡的關憐會身體開始發熱,她不自覺地顫抖著,眼角滾落一串又一串的淚珠,像是沉浸在了無法逃離的恐怖噩夢裡。
“還沒到嗎?”何枝焦急地問韓量。
他們已經開了很長時間,即使亞當斯夫婦住在城鎮最偏遠的地方,也應該到了。
韓量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情況好像有些不對。我們一直在繞路轉圈。”
何枝觀察著車窗外,四下一片漆黑,只能依靠車前燈勉強辨認道路。路邊的商店、住宅都黑著燈,只有不遠處的一點,像是高塔上的一點亮光。
那是……菲利貝特神父的教堂?
“我們是不是在向教堂靠近?”何枝急問。
這時候碰見菲利貝特神父可不是什麼好事,不僅是關憐會,他們幾個說不定都要折在這裡。何枝有一種感覺,菲利貝特神父的危險性比布倫特成員的還要高。
韓量也發現了,他不敢再繼續往前開,直接將車停在了路邊。
坐在副駕的蒂芙尼坐直身體,說:“在白石小鎮有這麼一個故事。每一個在夜晚迷路的孩子,都不需要擔心。主的意志會引導他們來到安全的地方,神父寬容的懷抱會接納他們,帶他們來到主的身旁。”
她忽然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但在白石小鎮,沒有父母敢讓孩子在夜晚隨便外出。這其實是一個恐怖故事。”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漆黑的街道突然亮起一點光。
銀色頭髮,藍色眼睛的菲利貝特神父手捧一隻彷彿不會被風吹滅的白色蠟燭,穿著黑色的神父長袍,從街口盡頭緩步而來。
“啊,幾個迷路的小可憐。”菲利貝特神父走到他們車窗前,低頭看清楚他們的臉後,露出寬容溫和的微笑。
他的目光掃過何枝懷裡,何枝下意識感覺危險,用床單包住關憐會的臉,將她藏進自己的衣服裡。
“我聞到了血的味道,你們中有人受傷了嗎?快和我回教堂吧,我會給你們包紮傷口,再送上熱可可。你們會在溫暖的房間裡好好睡上一覺。”菲利貝特神父說。
韓量作為唯一的男性,自覺自己應該擔起責任。他伸手要拉開駕駛室的門下車。
蒂芙尼卻按住他的手,搖下了自己那邊的車窗。
“菲利貝特神父。”她說:“伊麗莎白吃了你的‘藥’後,就有一些不舒服,這幾天一直臥床休息。你能和我們回去看看她嗎?”
蒂芙尼居然知道伊麗莎白的情況!
何枝不可思議地看向韓量。他怎麼什麼都和蒂芙尼說?他這樣會把他們都害死的!
韓量看懂了何枝的眼神,有些愧疚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低聲為自己辯解:“蒂芙尼和他們不一樣。”
另一邊,菲利貝特神父露出擔憂的表情:“噢,可憐的小伊麗莎白。她是不是一次性吃太多了?我有叮囑過她,不能吃太多,否則身體會出問題。”
“您知道的,她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
“我真要去勸勸她,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看她吧。為了自己的健康,你們也要和我回教堂休息。”菲利貝特神父笑著說。
他直接用手拉開了車門,請韓量、蒂芙尼和何枝下車。
因為何枝用床單包住了關憐會,又用車上的幾個抱枕堆在了上面,偽裝成了一堆毛毯的樣子,菲利貝特並沒有注意到她。
“我的教堂就在前面幾百米的地方,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