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呈現上下的姿勢結合。下面的人一頭銀髮,身材瘦弱,面板上佈滿了皺紋和老人斑,雙眼像是蛤蟆一樣暴突。她以四肢著地的姿勢趴在地面上,馱著身上的男屍。
牛壯騎在她的腰背處,身體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腐爛,他的腿像是從老太太背部長出來的一樣,與她緊緊結合在一起。他的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左手拿著鋤頭,右手拿著皮鞭,空洞的眼睛盯緊了何枝和宋澄。
“奶,她們在這裡。我要這個!另一個咱賣了換票子!”牛壯指向宋澄,至於他說賣了換票子的就是何枝了。
馱著他的老太太無所不應,她亢奮地尖叫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直衝何枝和宋澄而來。
“跑!”
何枝對著宋澄高喊,自己則打暈依舊在不停掙扎的康笛,帶著她往死屍少的地方逃命。
身後的牛壯騎著他家老太太緊追不捨,老太太的每一次躍起,都比上一次離她們更近。更別提那些吵吵鬧鬧的死屍,也正湧動著向她們靠近,試圖伸出手臂攔下她們的去路。
何枝揹著康笛跑在前面,匕首過處削下一塊又一塊的手臂和指頭,屍體的臭味和血腥味從殘肢和肉塊中冒出來,散發的噁心氣息讓人想吐。
宋澄雖然有何枝在前面開路,但她本質還是一個缺乏鍛鍊的高中生。她漸漸感覺手腳沉重,喉嚨間泛起鐵鏽腥味,眼前也一陣一陣的發黑。
她速度一慢,一條溼滑的肉舌就立刻捲上了她的腰。
宋澄爆發出刺耳的尖叫,雙手亂揮瘋狂掙扎。
何枝毫不猶豫轉身抱住宋澄,防止她被拖到鬼怪那邊。沒想到吐出肉舌的老太太奸計得逞般一笑,肉舌猛地鬆開宋澄調轉方向,刺向何枝。
一道金光閃起,何枝隨身攜帶的佛珠發揮了作用,在瞬間支起保護屏障,擋下了鬼怪的攻擊。
但佛珠只有兩顆,力量微弱,擋下這一擊後它的金光就慢慢黯淡了下去,變回了原來普通的樣子。而肉舌的第二次襲擊已如閃電般而至,輕而易舉地刺穿了何枝的小腿。
何枝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手中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頓,紅色火花閃過的瞬間那條舌頭就被匕首切成了兩段。
老太太發出痛苦的哀嚎,口中吐出大量的鮮血,頭栽倒在地上抽搐著。
牛壯揮舞鞭子抽打著身下的老太太,高聲喊,“奶!你怎麼了奶!快跑啊,到手的媳婦和票子都要溜了!這可事關咱家傳宗接代的大事,你快追啊!”
身下的老太太在鞭打之下顫顫巍巍地重新支起身體,她馱著牛壯,口鼻冒血地向著何枝和宋澄追攆而來。
何枝這邊的情況也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死屍趕到了她們這邊,七手八腳地把康笛重新拽了回去,又要去拽宋澄。何枝腿上的傷口不停流血,又要去和死屍去爭搶宋澄,一時間居然處於下風。
她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一咬牙,乾脆當著宋澄的面進行了喪屍化。
宋澄本死死地拽著何枝的手,如同抓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蹬踹那些抓向她的男性死屍,爬向何枝的方向。但不過眨眼之間,何枝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同樣面板腐爛的屍體。只是沒有像村子裡的那些人一樣有烏紫的嘴唇和青黑色的指甲。
誰也接受不了自己前一刻還在生死相依的同伴轉瞬間就變成敵方鬼怪。
宋澄開始吱哇亂叫,抓著何枝的手也驚恐地彈開了。
何枝喪屍化之後,痛覺消失,防禦力和移動速度都大幅度增強。她強硬壓制住宋澄的反抗,伸手將她抓到了自己的身邊,夾住她轉身就跑。
騎著跳蛙老太的牛壯、頭髮像是黑色繩索一樣散開的梅姨、抱著康笛上下其手的劉大麥……無數死屍追逐在何枝身後,以宋澄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