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的臉上綻放一個可以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村子裡有人走失了,我們想向你打聽一下線索。”
他一邊仔細觀察著這個女人,一邊輕聲細語問:“你今天有沒有出門,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藍衣服的男孩兒?”
“我今天都呆在家裡呀,沒有看到陌生人呢。”劉雪竹玩著自己的頭髮,慢慢說:“去別的地方找找呀,小孩子最容易亂跑了,要好好看著寶寶,不能讓寶寶們跑丟呀。”
劉雪竹看起來正常,但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說話磕磕巴巴,還會像低齡兒童一樣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說話,並且喜歡在每句話後都加上一個上揚的語氣詞“呀”。
徐卓又問了幾句,她也只會重複剛剛說過的話,對著何枝幾人痴痴的傻笑。
“這個女人是不是不太正常?”康笛小聲問一旁的童言。
童言回答,“看起來像個傻子。”
何枝掃視周圍的環境。劉雪竹住的地方並不算差,院子的東西雖然雜亂,卻沒有太多落灰的地方,牆根門後也沒有被野草覆蓋。不遠處的正屋門窗甚至還有被人修補過的痕跡。
這是何枝到潮寧村後,見到的第一個本地女人。
她美麗、痴傻,得到了不錯的照料。
何枝問宋澄:“澄澄,劉雪竹家裡有幾口人?村子裡有人專門照顧她嗎?”
宋澄仔細回憶,“我聽牛壯哥提起過,說雪竹姨家裡只剩下她和她老公了,她老公的智力有點問題,也沒有辦法照顧自己。村子裡家家戶戶農忙都分不開身,又非親非故,頂多給他們送兩頓飯,不會專門照顧。”
那就很奇怪了,無法自理的一對夫妻,居住環境怎麼會保持基本的衛生乾淨?
徐卓問不出什麼,回頭對著何枝幾人搖頭,“看來我們得去別的地方找一找。”
“這家的男主人在哪裡?我們還沒問這家的男主人,不如一起問完再走。”何枝提議。
徐卓看向劉雪竹,劉雪竹對何枝的話充耳不聞,只嘻嘻嘻地笑。
“你家男人……”
徐卓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西側房間發出“啪嗒”一聲響,接著是震天的小孩兒哭鬧聲響起。
劉雪竹臉上的表情變作焦急,“寶寶哭了,我得去哄寶寶。寶寶別哭,媽媽心好疼呀!”
正常人應該是小跑過去,推門,抱起孩子搖晃輕哄。
而何枝幾人則眼睜睜地看著劉雪竹悄無聲息地移動過去,身子一矮,削瘦的身體彷彿一隻泥鰍一樣,順著半開的門縫鑽了進去。
不一會兒,西側房間裡就傳來女人哼唱搖籃曲的聲音,但小孩兒哭鬧聲依舊不停,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而除了那裡,院子的其他地方都是異常詭異的安靜,彷彿連蟲鳴鳥叫聲都消失了。
何枝轉動腳尖,第一個邁步走向西側的房間。
“枝枝!”宋澄小聲喊她,沒喊住。她摸一摸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心一橫也緊隨其後。
徐卓猶豫片刻,也跟了過去。
童言和康笛則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們驚疑不定地看著西側房間,本能地對那裡感到恐懼。
何枝並不是毫無防備,匕首已經在她手中緊握,呼吸頻率也被她調至最慢最輕。她沒有選擇直接走到門外,而是從斜側邊靠近,背部將貼未貼,從門縫中觀察房間中的情況。
劉雪竹坐在地上,背對著門的方向。她輕輕搖晃著懷抱裡的東西,並輕輕拍打,似乎在哄睡。
而在她身邊,一個不足一米二的侏儒男人穿著開襠褲,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同樣貼著門縫觀察的徐卓皺了皺眉,用氣音說:“這就是她的孩子?怎麼看起來這麼老?”
宋澄緊張地舔一舔嘴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