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好好享受,一定要叫自己快樂,千萬莫傷春悲秋,浪費精神。」
雲生替安琪找到學校,在維多利亞,自溫哥華去,只有水路,沒有陸路,交通不便,好叫她專心向學,算是一片苦心。
可是安琪失蹤了。
她離家一夜不返。
雲生焦急莫名,她已與該名性格倔強,臉容俏麗的少女產生了特殊感情。
朱雲生是一名事業女性,在辦公室十分成功,私生活卻空虛莫名,這些日子裡,她不止一次想,安琪要是我的女兒就好了。
雲生也想過要領養她。
可是又覺得不是時候,稍後吧,稍後塵埃落定,再作進一步打算。
屆時,感情基礎穩定了,易於說話。
朱雲生這一生對公對私都是先付出,有無報酬,實屬其次,午夜夢回,深覺自己愚魯,不懂佔便宜,走捷徑,白吃許多苦,感慨萬千。
第二晚,雲生在公寓中來回踱步,宛如熱鍋上螞蟻,正考慮報警,電話鈴響了。
是安琪打來的。
「我怕你擔心,雲生阿姨。」
雲生哽咽,「你居然知道我會擔心。」
「我不想造成你的負累。」
雲生負氣道:「我有的是錢,有的是精力,我承擔得起。」
「我知道父親不歡迎我。」
「你太多心了。」
「一年前我已經去信要求他收留我。」
「他怎麼說?」
「他從頭到尾沒有回信給我。」
「所以你不告而別來懲罰我,是不是?反正我們成年人都一般不可靠,一般的壞。」
「不,這不是真的。」
「回來吧,有話面對面說。」
「舅舅他們有無找我。」
「看,安琪,我也沒有父母,我也沒有舅舅,這並不妨礙我開開心心做人,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安琪笑了,「你的意思是,他們已不理我死活。」
「是,現在我是你的監護人,你回不回來呢?」
「老實說,我已無處可去,同學母親臉色孤寡,並且表示不希望女兒與我來往。」
「活該,還不回來?」
「我就在樓下。」
雲生擱下電話,開了門就跑下樓去。
在街角的公眾電話亭邊看到安琪,雲生伸開雙臂,她與安琪緊緊擁抱。
安琪失聲痛哭。
她們兩人在街燈下站立良久。
直至警察過來問:「小姐,有什麼事嗎?」
雲生答:「沒事。」
「那麼,」警察說:「回家吧,已經深夜了。」
雲生帶著安琪回家。
第二天,雲生約會謝氏兄弟,表示要送安琪出國。
雲生看到他們暗鬆口氣,並無問及安琪生活費用由誰負擔。
他們毫不關心。
雲生非常傷感,謝柏容生前一定知道會有這一幕吧,她怎麼去得安心。
安琪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孩子。
雲生想,那麼,就讓我收留她吧。
好事自家裡開始,何必捐錢到索馬利亞、波茲尼亞,就讓我負擔她的學費吧。
出國讀書需要作許多準備,雲生一一安排妥當。
安琪看在眼內,只覺雲生阿姨辦事能力高超,又有左右手相助,還有,開起支票來,絕對不皺眉頭,同她母親有天淵之別。
兩人在出發時只帶了隨身手提袋。
安琪嚅嚅道:「衣服不夠……」
雲生答:「到了那邊現買,一個小時可以辦妥。」
真的,何必拖幾個大箱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