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男人一回,蘇窈就放下了茶壺,掀起馬車邊上的窗簾,朝外看了一眼。
她現在最急切的就是回到京城。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心聲,下了一夜加一晌午的鵝毛大雪終於停了。
馬車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
一行人終於在城門關閉的前一刻,進了城。
馬車一路向前沒有停。
城裡和城外截然相反,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即使是這麼冷的天氣,街道上仍是熱氣0騰騰,路邊各種小攤傳來陣陣香味,還有雜耍賣藝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蘇窈撩起窗簾一角,向外張望著。
街道上的積雪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除了房頂上覆著的那厚厚的積雪,看不出一點冬日的寒冷。
行駛了一段距離,商販和行人逐漸地減少,道路也變得寬敞起來。
道路兩邊的房子,從馬車上就能看見那隱在屋簷後的富麗堂皇。
這些,都是曾經的蘇窈很少見到的。那時難得出門一趟,全程都會坐在馬車內,當一個京城貴女眼中合格的大理寺少卿夫人。
收斂起往日所有的恣意張揚,學做秦衍喜歡的一個大家小姐,變成不像自己的自己。
結果……
蘇窈不想再沉浸在過去的那些往事裡。
這一次回來,她只想找到自己真正的死因,將那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安排好去處,或者,將他們送回金陵。
又行駛了一段距離,馬車終於停在了一座大宅院門前。
蘇窈鑽出車廂直接跳了下來。天色太黑,大門兩邊的氣死風燈在北風中搖晃,光線更加的昏暗。蘇窈盯著大門牌匾上的字,似乎好像是“國公府”三個字。
馬車直接駛進大門。
幾人從馬車上下來,院子裡站了寥寥幾人。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帶著幾個下人,旁邊不遠處站著個年輕的少女,身邊帶著個丫環。
因為天太黑,根本看不見長得何等模樣。蘇窈不禁猜測她的身份。
福伯一看見沈彥州,激動不已。
他上前一步,語氣裡帶了點哽咽。
“二爺,您可回來了,這半年在外,吃了不少苦吧,看您,都瘦了好多。”
沈彥州難得的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福伯不用擔心,一切都好。”
“太夫人已經交代過,您這一路勞累,今晚回來就好好休息,不必前去請安了。夫人那邊……”
福伯欲言又止,有些話他這個做下人的聽了心裡都難受,更何況親生的孩子。“也怕你一路勞累,讓你直接回院子休息就好。”
福伯從小看著沈彥州長大,那時候夫人還很疼愛他,一個粉雕玉琢,聰明可愛的孩子,誰會不喜歡。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和夫人的關係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吧。
沈彥州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太瞭解他的母親,怎麼可能替他考慮。不過就是那些難聽的話罷了,他早就聽習慣了。
沈彥州點頭,告別福伯,準備回自己的院落。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柔弱的女音,中間還夾雜著咳嗽聲:“表哥……”
沈彥州似才看見不遠處還站著兩個人。
他朝剛才說話的少女微點了點頭,聲音更加的溫和:“冬夜寒冷,表妹身體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咳咳咳……”王念雪剛說出一個字,喉嚨突然傳來一陣癢意,她沒忍住,手拿帕子按在唇角,彎腰不停地咳了起來。
沈彥州本已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最終還是停下腳步,轉身來到少女的身邊,脫下身上的狐裘披風,將少女整個人包裹住。
“身體本來就不好,何苦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