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熟悉。想要得到什麼藥材,自是輕而易舉。”
“我——”
“還有最後一點:你既說約你的是二妹妹,那為何最後被你沾汙,清譽盡毀的會是四妹妹?她一介弱女子,又是在不熟悉的寺廟外宿,白天更是累了半日,夜間定然不會外出。種種疑點綜合起來,其實只有一個解釋:趙公子,你一開始想擄走的其實是我二妹妹,但多半是走錯了房間,卻誤將我四妹妹帶走了。你本說經過昨晚的事她必定非你不嫁,所以剛才在我們家老夫人和老爺質問你時,根本沒有抵賴就痛快承認了。可直到莫夫人親自去後院探視過,和你說起諸般情形,你才知道昨夜之人並非二妹妹,而是我那無辜可憐的四妹妹。你想娶的根本不是她,此計不成,於是你又立即心生一計,謊稱一切是我二妹妹策劃,想將她也拖下水,以成全你的色心!”
這番推斷絲絲入扣,合情合理,不只聽得老夫人和明守靖連連點頭,就連莫夫人自己都忍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兒子對她說了謊。
唯有明獨秀,依舊滿心疑惑並暗自警惕。她仍然記得昨天在廟裡,明華容看似好心替她說話,實際最後卻陰得她有口難辯的事情。
趙和遠聽了這番話卻是急得面龐微微扭曲起來,神情顯得十分狠戾:“你胡說八道!我的確是對她有情意,但明明是她先約我的!否則我也不會——不會——”
明華容分毫不為所動,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偷竊被抓包卻還想要狡辯的小賊,又是鄙夷又是不屑:“趙公子,我知道你想娶的是我家二妹妹,但你既毀了四妹妹的清白,現在再否認又能有什麼用?若你一開始就規規矩矩,按例三媒六聘地上門求娶,或許還有幾分指望。但你行事荒誕,實在是……實在是……唉!”
說到這裡,她轉身向老夫人與明守靖屈了屈膝,說道:“論理我是晚輩,又是女兒家,根本不好插手這等事情。但眼見他們為了一己之私,不但胡亂汙衊妹妹的清白,更將長輩們並我們闔府都拖下了水,實在忍無可忍,才擅自出言駁斥。若有不妥之處,還請老夫人和老爺責罰,華容絕無怨言。”
不等她說完,老夫人便稱許道:“好孩子,你並沒做錯,你說的字字句句都在我心坎上。”剛才她被莫氏那通劈頭蓋臉無中生有的話氣得呼吸不暢,直到明華容出面一一剖析疑點,斷定這都是趙和遠色慾燻心編造出來的謊言,才漸漸好受了些。老夫人心中本已有幾分感激這個孫女,再聽到她謙辭請罪,心中更是覺得她可靠可疼,又哪裡還會去計較那些俗禮。
明守靖亦是神情和緩,點了點頭,道:“直言勸諫,何錯之有。”說著,他又看向滿面疑惑、正拉著兒子問個不住的莫夫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底氣十足地喝問道:“莫夫人,你並無鐵證,只憑這小子憑空捏造的幾句謊話,便不分青紅皂白大肆辱罵我們。莫非你真以為鎮北將軍府是屬螃蟹的,可以肆意妄為、橫行無忌麼?如此狂行,想來由他人裁定你都是不服氣的。也罷,我現在就和你到聖上面前稟明來龍去脈,奏請天子聖裁!”
莫夫人見兒子被明華容問得啞口無言,只扭曲著臉滿面戾氣,心中本已有幾分打鼓。她不知道兒子是有口難言,明知事不幹己卻無從辯駁,還以為是兒子說謊被戳穿了所以答不上話來,正著急求證間,忽又聽到明守靖這番話,心虛加上外壓,頓時著慌起來。
略定了一定神,她陪笑道:“明尚書請息怒,我,我也是被這小子騙得一時急火攻心,說話才著急了些。待我再仔細盤問盤問他,若果真是他說謊,就給您陪不是了。”
老夫人聽罷,怒道:“你剛才罵得何等痛快,何等難聽,輕飄飄一句陪個不是就想揭過?”
莫夫人也知道此事絕難善了,再看兒子依舊不搭腔,只當是他預設自己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