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無害模樣來,狀似無意地說道:“師弟,你又是換新衣又是備禮物,風風火火的,這樣子好像新回門的小媳婦。這麼匆忙,你要去見的是哪家小姐呢?是不是在我和師父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和她永結同心了?”
“你——你別胡說!”姬祟雲被嗆了一下,下意識地否認道。
見狀,賀允復面上笑意更甚:“不是小姐,莫非是公子?哎呀呀,師弟,師父成天為你的親事犯愁,結果你竟是有分桃斷袖之好麼?若教他老人家知道,肯定要傷心死了。”
姬祟雲聞言氣極反笑,說道:“師弟怎麼比得上師兄呢,畢竟師兄你的桃花可是多到連片成林,花魁娘子、武林女俠、大家閨秀……外頭許多人都想知道你的行蹤。你說我要是修書一封給上月新害了相思病的公侯府家的小姐,她會拿什麼來謝我?”
賀允復輕咳了一聲,說道:“師弟向來尊重長輩,想來不會這麼做的。”
“師兄放心,我要怎麼做,其實全都在你。”說話間,姬祟雲終於在桌子下面翻到了積灰的新珠。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他心滿意足地丟下一句“師兄自便”,便揚長而去。
被留下的賀允復,目送著姬祟雲越牆而去的紅衣身影,面上不復方才的尷尬之色,眼中滿是若有所思。
半晌,他懶洋洋理了一下垂落的長髮,淡淡笑了一笑:“來去匆匆,難道這小子當真找到可以託心之人了?若是如此,我倒真可以相信他不會被仇恨迷失了雙眼,不會變成……那樣。”
賀允復沉思之際,姬祟雲卻並未走遠。自偏僻的小院一躍而出後,他便靠在白粉牆上呆呆站著,腦子裡來來回回,盡是剛才師兄打趣他的那些話。
——又是換新衣又是備禮物……
新衣新履,不空手上門,不正是拜訪別人時應有的禮節麼?
——風風火火的,這樣子好像新回門的小媳婦……
他只是怕晚去一步,那瞧著精明其實某方面少根筋的傻丫頭被人吃了而已。
——是不是在我和師父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和她永結同心了?
永結同心?這世上的女人都無趣得很,要麼膽小嬌怯,像個傀儡木偶一樣只知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自己毫無主見,比木頭還要乏味。要麼自恃才貌,出身低的賣弄風情想往上爬;出身高些的則是玩弄小聰明,成日干些勾心鬥角的腌臢事兒,為了幾尺布匹幾樣首飾,鬥得你死我活。
他姬祟雲想要的妻子,絕不會是這一類的俗物。她應該有自己的主見,自己的目標,並有足夠的機智,才能夠吸引住自己的目光。但只有這些,卻又尚嫌遺憾。她最好再有一份能讓自己生出探究之心的神秘感,如每一夜都不斷變化的明月,面目不一,卻又各有其魅力,這樣才不會乏味如白水。
當初自己無意將這些甄選妻子的標準說出口後,被師兄打趣了好久,就連向來大而化之,不拘小節的師父也連連搖頭,說他要求太高,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女子,更不可能有一個完全符合他心意的人。
是啊,世上哪裡會有這樣的女子?所以他與明華容的關係,絕不是像師兄所說的那麼曖昧,他們只是合作者,充其量算是盟友,怎麼可能會是——
漫不經心想到這裡,姬祟雲驀然驚覺,明華容她——竟幾乎與自己幻想中的妻子完全相符!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跳驟然加速,甚至連帶著身體都開始悄然升溫。
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這些想法,但意念像是出閘的洪水,根本無法截斷。與明華容相識以來的諸般場景走馬燈似地在他腦內飛速旋轉閃現,她的一言一行,她的一顰一笑,甚至連那些原本根本未曾意識到的細節,統統被不斷被放大定格。直到這個時候,姬祟雲才發現,原來早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