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落地的聲音......
禮儀廉恥......綱紀倫常......一句句反反覆覆地在意沛的耳邊縈繞。如果這兩句話出於旁人之口,意沛或許會心潮起伏、頗感內疚。可當孝謙說出這兩句話時,給意沛的的打擊就不僅僅是這些了,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一個心靈不潔、道德敗壞的女子,甚至連孝和的相片都無法直視。她怎麼可以對丈夫的弟弟有著一絲超乎叔嫂之間的情感?一絲一毫都不能有!可是現今呢?她時不時地會想起孝謙,會想多跟他說話,談話中會默契地儘量避開有關孝和的話題,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味這一日兩人僅有的那麼一點點相處光景。這是什麼?意沛起初不懂,但當能夠肯定的時候她又故意躲避,不願想起。孝謙的那番話猶如寒天雪地裡的井水,從頭淋到腳,透心的涼、徹骨的痛、幡然的醒悟。她愛上了這個男人,但她絕對不能對他有任何超出親情的感情!
棋子一遍又一遍地灑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到棋盒裡.......
金如珍把孝謙叫去無非又是一頓責備,說他不懂得避諱還要趟這渾水。孝謙不反駁,只是老老實實地聽著、應著。約摸兩個小時的訓導讓他有些暈頭轉向,走出母親院子的時候已經挺晚了。夜晚寒冷的空氣讓他暈暈叨叨的思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心裡還惦記著意沛,腦海中還是她愁容慘淡的憂思,他不自主地朝她的小樓走去,一路上還不忘四下看看有沒有人看見,免得惹出事端來。
還沒走遠,孝恆不知道從哪裡出來拉著他就往邊上一拽,這一下子可把正兒八經趕路的孝謙給嚇了一跳。看清了是孝恆後才放下心來。
“大哥!你幹什麼呀?”他拍著自己的胸口籲口氣道:“嚇死我了。”
“我看到芸香帶你往娘院兒裡去,就知道娘要同你說晚飯時的事兒。”孝恆低聲道:“我一直等你出來,到了這少人的地方才敢拉著你問。”
“問什麼呀?”孝謙似乎驚魂未定,看著他問道。
孝恆焦急地說道:“你明知故問呀!”
“這會兒沒人了終於忍不住了了?”孝謙對孝恆過分的容忍有時候覺得殘忍,所以這個時候也不禁要嘲諷他一下,但當他看到孝恆無奈地低下頭去時又心生後悔,“她只是受了風寒,大夫開了藥。昨晚和今早服了兩劑藥,已見好了。放心吧。”
孝恆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嘆道:“這個傻丫頭,都快入冬了,還坐在院子裡這麼久。”
“想著心裡的那個人出神了唄。”孝謙揹著手低頭看著腳下鵝卵石鋪成的圖案。
“她同你說的?”孝恆忙拉著孝謙問道。
孝謙抬頭看看他道:“這還用問?唉~~就快進門了,今後你倆見面該如何是好呀......”孝謙抬頭感受著冷冷的月光,覺得沮喪和無望。“就算天天能見面又怎樣?”
孝恆聽他這麼說越發怨責自己當時因怒火衝昏頭的偏執,他的臉上那種欲哭無淚的懊悔讓孝謙不敢再往下說。他是當事人,肯定更難受更無助。孝謙對自己的口無遮攔很是後悔,大哥已經夠難受的了,自己還要用這些話來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實在是不應該。可是當時他的一些做法真的讓他不敢苟同。他伸出手來搭在孝恆的肩膀上,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依舊能傳達出他作為兄弟的支援。
孝恆也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他苦笑道:“你說得沒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強行把她留下。這反而是對我和她的最大傷害。”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孝謙儘量讓自己顯得輕鬆一些,“既然已經決定了,也成了定數,就一步步走下去。我就不信走不出一條路來。”
“嗯......走下去......”孝恆雖然應合著但明顯底氣不足,自信不夠。
孝恆走了之後已經很晚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