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看了一旁的真娘一眼,見其眼觀鼻鼻觀心甚是小心謹慎,卻能在背地裡幹出勾/引主子的下/流事情來,不由在心裡生出幾分厭惡。但面上並不顯山露水,對白姜氏道:“昨夜,我做了個夢,夢見咱娘了。她同我說姐姐你這病是因為與屋內之人生肖犯衝之故,說是隻有逐了這生肖犯衝之人,姐姐的病方能好,否則醫藥全無用處。姜女細細想來,姐姐屬鼠,子鼠與午馬一向犯克,而姐姐屋內屬馬的便是真娘了。”
真娘臉色駭異,早已跪到地上去。
白姜氏一怔,繼而揮手笑道:“無稽之談,不過一個夢魘而已,何必做真?”
姜女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姐姐的確是病了,真娘也的確是和姐姐生肖相剋,如果不是咱娘託夢,姜女也斷不肯信的。咱娘既然託夢,想來是母親心繫女兒的病體之故。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心,亦是咱們做子女的罪過,為著姐姐的病體,為著咱娘能夠在九泉之下安心,姐姐你還是讓真娘回姜家去吧!”
真娘早已涕淚俱下,她仰著臉,看著白姜氏,哭道:“真娘自當為了夫人的病體著想,回姜家去,只是真娘走了,夫人的病又由誰照顧著呢?”
“真娘,這個自然不必你擔心。偌大的白府難道還找不出伺候我母親的人嗎?再說母親的病橫豎有我呢!這段日子以來,母親的吃食和湯藥都是我照管的,母親是我的親孃,難道我照顧她還不如你細心嗎?”
白雲暖的話叫真娘無法反駁,她只是跪在地上,低頭垂淚。
白姜氏看看白雲暖又看看姜女,不解道:“你們姨甥兩個到底何意,為何要逐了真娘?不過一個夢而已,哪就做得真了?真娘伺候了我幾十年,一時離了她我如何習慣?”
白雲暖看著母親,心裡不禁哀嘆,她道:“母親,你要體諒阿暖和姨母的心,你是我們的親人,我們不想你有事,想著你的病能早日好起來,即便是真娘,她為母親你的心應也是和我們一樣的。”
白姜氏道:“可是真娘伺候了我一輩子,也沒有什麼生肖犯衝之說,如今怎麼提起這茬來了。這樣對真娘不公平。”
姜女道:“姐姐你捨不得真娘,皆因為主僕情深之故,真娘如若不願離開白家,妹妹我還有一個化解之法。”
真娘抬起梨花帶雨的面容,顫聲道:“如果能破了生肖犯衝之說,又能不離開夫人,要真娘做什麼真娘都願意。”
姜女看了白雲暖一眼。這才安心道:“屬馬犯衝。可用虎調解之,若將真娘許配給屬虎之人,自然化解了對姐姐的不利煞氣。這個法子是我今日特特去問過廟裡的大師才知道的。”
白姜氏看著真娘。沉吟道:“白府之內,屬虎的,唯有秦艽。倒也與真娘年齡相若,只是他只是個下人……”
姜女立即道:“真娘也不過是個下人。雖然是姜家陪嫁過來的,得姐姐你百般疼愛。可到底也只是個丫鬟,難道姐姐還能替真娘尋到什麼做主子的人家嫁了?”
白姜氏語塞,真娘更是如洩了氣般癱坐在地上。
白雲暖冷冷地盯著一臉煞白的真娘,咬緊了牙關。不管是誰。她都決不允許讓她傷害了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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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娘終是要許配給秦艽了,既然是白姜氏提出來的,白玉書竟也沒有反對。這令白雲暖有些滿意。又有些不滿意。或許母親在病中,父親不好違拗她。又或許父親對真娘只是逢場作戲,到底比不得哥哥對心硯來得忠貞。
而秦艽突然被告知要和真娘成親,自然是無比歡喜。在白家這一二十年來,他對真娘可是仰慕已久。從前曾試探著向老爺夫人提出過,卻被回絕,這回突然應允,夢想成真,真是心花怒放,喜不自勝。
白雲暖去蘭庭伺候白姜氏用膳用藥時,每每碰見真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