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太陽。
白雲暖道:“蘋姐姐,有一件事情你真的誤會了。就是我和溫大哥的婚事,我是拿那話騙章思穎的。”
白蘋紅著臉,並不敢看白雲暖,“你與溫公子之間是真是假,都無需向我解釋呀!”
“說得也是哈!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你又不是溫大哥的誰。”白雲暖說著,拍了拍手。笑起來。很有些天真無邪的味道。
白蘋的臉卻更加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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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乃春終於從永定州回來了。一進章家大門,就接到章思穎的哭訴,說是白雲暖和江怡茹一起拐走了溫鹿鳴。章乃春當然不會聽她胡謅。徑自去找紫藤,紫藤方告知事情始末。
章乃春氣道:“這個阿思,真的胡鬧!”當即便要去白府把江怡茹接回來。
紫藤道:“表小姐在白家挺好的,且被白老爺收為義女。改名白蘋,爺如果真為了表小姐好。就讓她住在白家吧!省得回到章家來,不知咱們那位大小姐要如何作弄她呢!”
章乃春想想也是,便給白雲暖修書,告知她自己在永定州數日打探到的訊息。
白雲暖從信鴿腳上解下那封信時。夜已深沉。
她坐在書案前,秉燭看那封信,信上的內容讓她的眉頭虯結成了大大的疙瘩。
原來。永定州的知府的確姓駱,且的確有個待字閨中的妹妹。這駱氏已二十有四。屬於老姑娘了,但是恁誰上門提親她都不願將就,她性格高潔,學富五車,看不上普通人家的子弟,只願與書為伍。十多歲時便嚮往白家的那棟強金閣,奈何白玉書已有妻室,她嫁入白家無望,便甘心老死孃家。只因駱氏的父親在世時曾給了她鉅額財產作為陪嫁,所以她就算不出閣,也不是白吃孃家的,駱氏的哥哥,現任永定州知府駱子云便也不逼迫妹妹嫁人,於是便這麼一日日耽擱了下來。
白雲暖撼然地坐在書案前,心想:這個駱氏想嫁的到底是父親,還是那棟強金閣?即便她嫁過來了又如何,女子與外姓不得登臨強金閣,祖訓不能破,她就算嫁過來了,也不過是站在芝闌館的園子裡,對著那棟藏望洋興嘆罷了。
父親和母親到底知不知道有這個駱氏的存在?
章乃春能在永定州打聽到的訊息,看來也不是什麼絕密之事,那麼父親母親是否對這個女子有所耳聞呢?
駱氏的存在,對父親母親的婚姻,對母親的生命安全都是一種威脅,她又該如何化解?
白雲暖拿手捶了捶頭,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母親枉死。
白雲暖起身,披了件披風,點了盞燈籠,沒有喊綠蘿和紅玉,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出了聽雨軒。
或許,她可以先去找真娘,瞭解一下父母對這個駱氏到底知道多少。
到了蘭庭,園門還沒有上鎖,迴廊的屋簷下懸著一盞盞燈籠,橘紅的光在月色裡曖/昧不明。
白雲暖熄了燈籠,放置在一根廊柱下,自己踏著月色悄悄走向真孃的房間。
遠遠的,便見真孃的屋內點著燈,窗上映著兩個人影,低低的喁喁聲細細傳出。白雲暖越走近,心裡的滋味就越不好受。那窗上的人影像是個男子。這麼晚,真孃的屋內怎麼會有男子呢?
白雲暖站在窗旁,好奇心驅使她拿手蘸了口水捅破了窗戶紙。透過圓圓的小孔,白雲暖向裡看去,這一看,心若被刀子重重捅了一下。她猛抽一口涼氣,渾身立時打起冷戰。
竟是父親!
白雲暖拿手撫著胸口,使勁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想歪了,父親這麼晚之所以會出現在真孃的屋子裡,是因為要向真娘瞭解母親的病情,畢竟白日裡的時候,父親都在強金閣督工,對母親總有疏忽。
“真娘,這一生委屈你了。”父親的話幽幽地從窗子裡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