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焰火
白玉書看著眼前的女兒,是完全糊塗了,喃喃道:“阿暖,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切都是女兒的主意,松塔並不是貪睡,而是喝了加了安神藥的湯。”
“小姐,你竟然讓松塔吃安神藥?”松塔又是委屈,又不敢生氣,樣子十分滑稽。
白雲暖忍俊不禁,見白玉書一臉黑雲壓城,又急忙收斂了笑容,道:“父親,眼下相爺還在凌雲寺內,父親要追究要責罰都等相爺回京之後再說吧!否則,父親這樣大動干戈,驚動了相爺,那這半月來父親與惠澤大師的苦心籌謀只怕付之流水了。”
原以為父親會生氣,會訓斥自己幾句,不料父親卻凝視著自己的面容看了許久,然後伸手拍拍自己的肩,黯然道:“幸虧阿暖,不然父親就真的害慘你哥哥了。”
白玉書說著,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離開廂房。
白雲暖不由愣住,父親的話令她一下迷惘了。難道自己錯怪了父親?
“小姐,怪不得心硯突然給我送吃的,那麼一大碗熱騰騰的湯,我還以為那丫頭看上我了呢,原來是小姐你……小姐,你要讓松塔睡覺,你和松塔說一聲就行了,松塔保證裝睡裝得死死的,小姐又何必白白花那安神藥的錢?”松塔碎碎念念。
白雲暖見他一頭一臉的冰水甚是狼狽,卻還佯裝歡顏逗自己笑,想來這奴才跟在哥哥身邊久了,也隨了哥哥的性子,對她是甚好的。便憐惜道:“趕緊下去換套乾的衣裳吧,免得生病了。”
白雲暖見松塔欲言又止,杵在地上並不動,便催促道:“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松塔不好意思道:“小姐,這……這是奴才的房間。”
(⊙o⊙)……
好吧。
白雲暖一頭黑線,一邊慌忙抬腳向外走,一邊掩飾自己的窘態說道:“我讓心硯給你送碗熱薑湯來。”
“小姐,這回千萬別下藥。”松塔使勁甩了甩頭,這藥下得也忒狠了,他的頭重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
南廂房的園門緊閉著。
白玉書和惠澤都在南園門外候著。
起初還能聽到琴聲嘈嘈切切,後來竟琴聲漸歇,爾後便徹底陷入一片靜寂。
白玉書和惠澤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他們在談話而已。”白玉書尷尬道。
惠澤也尷尬地附和:“他們的確只是在談話而已。”
繼而兩人相對著幹笑了幾聲,便並肩走回內殿。
“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啊!幸虧不是令郎,否則貧僧無言面對白家先祖了。”惠澤大師頭搖了又搖。
“是玉書對不起方丈,因為白家的事玷汙了佛門聖地。”白玉書心裡很是愧疚。
惠澤擺擺手,“成人之美,救人危難,就當凌雲寺報答當年白嶸珉先生捐資建寺的恩德,若有罪過,貧僧會在佛祖跟前領罪的。只是希望相爺回到京都真的能請到皇上的撫卹金,重修‘強金閣’,這樣方不枉這一場辛苦。”
白玉書心裡是滿滿的感動,一時五味雜陳,無法用言語表達。
現在白玉書更為好奇的是十三歲的白雲暖怎麼會有這樣的先見之明,用琴官換下白振軒,才免了白家一場大禍,否則自己要如何面對宗祠之中白家的列祖列宗?如果白振軒在雅閣之中獻琴的話,相爺動了邪念,那自己和兒子都該作何反應呢?答應吧,便是白家的一場奇恥大辱;不答應吧,巴結相爺未成,反結下仇怨,自此埋下隱患。
白玉書想想不覺一額冷汗。
真是好險,幸而虛驚一場。
他也只能強壓心頭困惑,待等相爺離寺,舉家回到洛縣再好好詢問女兒。
入夜,琴官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