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馬上說:“不不不,我很可愛,但是我不好,我不是好人。我知道中國人說誰是好人,就是沒用的意思。我是男人,我很有用,我喜歡女人說我壞。因為中國人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要小心,我這種男人是心裡壞。”
江姍樂了,湯姆的幽默使她也放鬆下來。她故意說:“是嗎?謝謝你提醒我。”
湯姆忽然說:“女檢察官,你為什麼要找我們?是想親自抓到張明亮嗎?”
江姍搖搖頭說:“你看我像嗎?中國人抓美國人,我還沒有這個能力。”說到這兒,她突然把話題引開,故意逗著說,“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一來到美國,我就特別想見咱們中國人。”
湯姆說:“啊,和我們老闆一樣的毛病。你的感覺是他鄉遇故人,是不是?這個心情是可以理解的。”然後就淡淡地笑著,拿眼瞟著茶几上的護照,不再說話。
江姍發現湯姆與人交往時,有說話停頓的習慣,停頓的時候他就用微笑來掩飾內心的活動。
“江書記對我們老闆可能有誤會。”湯姆換個話題又開始慢慢說,“其實大河市的那一批黨政要員,我們老闆說他都認識,雖然他和你爸爸接觸不多,他說讓他敬重的只有江書記。”
江姍說:“我相信,因為我爸爸不貪財。”
湯姆點點頭說:“正是這樣。因為你爸爸是個清官。其實美國人也喜歡清官。我想不僅是中國人喜歡清官,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清官,沒有人喜歡贓官的。但是,做贓官容易,做清官不容易。我們老闆說中國搞改革開放以後,社會很快就發展起來,在社會資本積累階段,面對種種誘惑,一個黨政官員能夠做到不貪財,非常困難。這一說你就明白了,我想送你們機票,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替我們老闆表達一種友好的心情。我看過許多中國書籍,包公走到哪裡,老百姓都要迎接他,並且送給他好吃的。”
江姍點點頭說:“你打這個比方很好,我理解你的心情。”這時候,她覺得湯姆的態度好像很誠懇,再想想送張機票也是人之常情。
為了進一步接觸他,江姍也主動說:“在美國這種地方,我想你也不會隨便就送人機票的。我想我得告訴你,你讓我很感動。真的,我替我爸爸謝謝你。”
湯姆高興地站起來說:“0K,這就好了。我們去拿機票吧,然後我送你回斯坦福大學。”
湯姆沒有再說案子的事情,這使江姍感到意外。
坐在車裡,江姍就想,他想見我明明是想探一下我們辦案的虛實,現在知道我不走了,連問也不問了。辦機票這種事情其實很簡單,打個電話人家就會送來。現在我裝著什麼都不懂,他也認真來對待你,親自開車和你一塊兒去辦機票。看起來這個湯姆看著隨意,同時也是一個沉穩的男人。做什麼事情不慌不忙,很講究節奏。
等到他們拿到機票,湯姆送她返回斯坦福大學,一直等到她下車的時候,湯姆才笑著說:“江小姐,我喜歡你。如果你不走,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江姍明明知道他還想再見她的,就一直等著他這句話,都等得快沉不住氣了,他終於在分別時候向她發出了邀請。
江姍看著湯姆,故意很認真地說:“0K,你也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如果你不忙,我送爸媽走後,等你的電話好嗎?”
湯姆開車走了,江姍故意一直站在那裡玩兒小把戲,目送著湯姆遠去。江姍明白,湯姆在倒車鏡裡一定能夠看到她含情脈脈的眼睛。江姍知道,不論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容易溝通,她相信湯姆看到她的眼神,就能夠接收到她釋放出去的訊號。
也就是站在這裡,送湯姆遠去的這一刻,她忽然大膽地設想,為了達到目的,把犯罪嫌疑人張明亮帶回去,我要利用這個湯姆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