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露出一束頭髮來,那鴇兒倒抽一口冷氣,這番再掩不得了,叫人全收到包襖裡頭。
&;nbsp&;nbsp&;nbsp&;nbsp又翻出些黃符,小丫頭抽抽噠噠認下了,說是顏連章每來吃酒喝湯,嬌娘親手造的湯裡總要拿指甲挑一點符灰往裡頭放,這才能長長久久作夫妻。
&;nbsp&;nbsp&;nbsp&;nbsp鴇兒一聽這話,原想追究的也追究不得了,她捂得心窩直叫苦,翻了白眼兒裝個昏死過去的模樣,見著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兒不似善了,等人一走,趕緊收拾起東西來,把貴重東西先往外頭藏了。
&;nbsp&;nbsp&;nbsp&;nbsp原來嬌娘是她的搖錢樹,這會兒就是肉中刺,嘴裡啐得又啐,罵了總有千百聲,說她是個豬油蒙得心的下賤東西,生來就是來帶累她的,又拍了大腿哭,一院子的姐妹都叫她給禍害了去。
&;nbsp&;nbsp&;nbsp&;nbsp鴇兒捶胸號哭不提,行院裡頭俱知嬌娘這回事發,趕緊把自家屋裡收的那些個東西拿出來燒了,院裡火光不斷,原來交好的,此時也只先想著保住自家。
&;nbsp&;nbsp&;nbsp&;nbsp等嬌娘悠悠醒轉來,桌上已經鋪開她往日用的那些個丸藥,瓷人兒瓷畫不提,還有拿頭髮打的同心結子,裡頭包得符咒,再有燒過的灰,知道事敗,抖了嘴唇想要說話,一開口胸口就是一滯,“哇”的一口,吐出血來。
&;nbsp&;nbsp&;nbsp&;nbsp紀氏收了眼淚,只掃過一眼便道:“老爺自家惹的事兒,自家了吧,我如今是再沒有臉面往外頭去了。”
&;nbsp&;nbsp&;nbsp&;nbsp顏連章實是還想著讓紀氏往趙家程家去走動,得把事兒壓住了,眼見她這個模樣,嘴裡直唸叨著女兒,此時後悔卻是已經晚了。
&;nbsp&;nbsp&;nbsp&;nbsp紀氏原是想著花不動水不響的就把人料理了,既已經鬧了出來,便索性鬧個透,全扔給顏連章去,再沒有丈夫在外頭偷腥,妻子卻在裡頭給他找補的,往外頭去時還回了頭:“老爺看著辦吧,若有一星半點兒帶累了大囡,我絕不饒了她。”
&;nbsp&;nbsp&;nbsp&;nbsp顏連章原來也不打算饒她了,聽見說吃過香符香灰,這婦人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方子,連著身上流下來的東西,都調在酒裡,說是他吃過了便一意聽了她的話。
&;nbsp&;nbsp&;nbsp&;nbsp顏連章氣的手抖,才剛氣頭上踢那一腳,到得這會兒倒踢不上去了,他招手要來文房四寶,把白紙往嬌娘面前一鋪:“你寫個賣身的文書罷。”
&;nbsp&;nbsp&;nbsp&;nbsp嬌娘臉上一片煞白,知道此番寫得賣身文書,往後作好作歹的也再沒個依仗了,捂了心口落淚,氣若吐絲:“二郎,真個不講往日恩情了?”見著顏連章不答她,冷笑得一聲:“二郎君心似鐵,也須怪不得我。”
&;nbsp&;nbsp&;nbsp&;nbsp顏連章反身看她,只見她叫劃得長道的臉上露出個得意的笑來:“顏二老爺那些個迎來送往,我都且記在心裡,生怕一個不慎忘了去,記在心裡還不夠,且還得造個冊子留著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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