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此番帶兵出征,確實是掉以輕心了。
他本以為一個小小的平原,拿下來完全不在話下,袁譚更是不值一提。
自己親自帶兵過來了,袁譚很有可能開城獻降,跟自己賠禮道歉。
然後自己再根據心情和需要,決定是否高抬貴手饒袁譚一命。
若是袁譚負隅頑抗的話,即便是強攻,平原城也根本守不住。
所以曹操這次並沒有帶一個謀士出來,身邊都是一些武將。
讓他出乎意料的是,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平原雖然拿下了,但袁譚卻跑到了南皮,還跟曹操真刀真槍地打了一仗,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損失慘重。
由於戰線拉得太長,補給也就變得十分困難。
若是再從鄴城調運糧草,又需要數日方可運達。
而在這段時間,袁譚很可能還會對曹操發難。
曹操目前的兵馬本來就很少,又傷兵滿營、士氣低落。
若是再被袁譚的鐵騎蹂躪一番,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可是如果就這麼回去了,曹操又覺得實在太丟人。
興師動眾大老遠地出來一趟,不但沒有打敗袁譚,還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
連一個毛頭小夥子都打不過,曹操一張老臉還往哪裡放?
滿朝文武還不得對他說三道四、笑掉大牙?
一時之間,曹操直感到左右為難,只恨自己沒帶一個謀士出來,不能幫自己出謀劃策一番。
坐在那裡沉吟半晌,曹操又問道:“子和,那你覺得我們現在該不該退兵呢?”
曹純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說道:“主公,末將認為我們非但不能退兵,反而還要急攻!”
曹操皺起眉頭問道:“哦?此話怎講?”
“主公,此番我軍敗了一陣,若是退兵的話,不但會有損我軍軍威,還會助長袁譚的囂張氣焰。這樣一番此消彼長,日後我們若是再想收拾袁譚可就難上加難了。”曹純分析道。
曹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曹純又道:“主公,有道是:哀兵必勝,驕兵必敗。袁譚雖然勝了一陣,但他必然兵驕將殆,對我軍掉以輕心。而我們正好可以趁他鬆懈的時候,給予他致命一擊。”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之為福,福之為禍,化不可極,深不可測!”曹操意味深長地說道。
曹純點點頭道:“主公英明!”
曹操又問道:“子和,依眼下的形勢看,若是再去南皮挑戰,讓袁譚出戰並非難事。老夫只是擔心我們的將士,他們還敢再與袁譚交戰嗎?”
曹純信心滿滿地道:“有何不敢?主公,將士們都憋著一口氣呢!這次袁譚勝了一陣,雖然他的騎兵確實厲害,但贏的也有幾分僥倖。我們當時去南皮,大家都以為袁譚不敢出戰呢,所以也沒有一點準備。誰知道他二話不說,直接就殺了出來。若是我軍準備充分、部署周密,完全可以與袁譚一決雌雄!”
曹操不由拍了一下桌案,一臉興奮地道:“好!既然如此的話,老夫就陪袁譚這小子好好玩玩兒!”
隨後,曹操又提起筆來修書一封,命令鄴城調過來一萬兵馬和大量的糧草。
夜幕降臨,南皮城中袁譚和蹋頓正在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經過了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袁譚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他當然要感謝蹋頓,若是沒有蹋頓的烏桓騎兵,袁譚做夢也不敢想自己會把曹操打得如此狼狽。
“大哥,我得好好敬你一杯!”袁譚早已喝得頭暈目眩,他再次端起酒杯,舌頭打卷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