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折騰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又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帳篷。
一方面,她怕白天蔡瑁這裡又人來人往的,一會兒這個來彙報,一會兒那個來請示,或者曹操又派人來叫蔡瑁了。
另一方面,她也實在受不了蔡瑁帳篷裡的味道,被燻了整整一宿,現在連飯都不想吃了。
還有一方面,她現在生怕見到軍營裡的任何人。
昨晚蔡瑁只穿了條褲衩在自己的帳篷裡摟她,她當時又大喊大叫的,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若是再讓誰碰到,肯定得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此時的蔡夫人正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雖然頭痛欲裂、連連作嘔,卻是愁腸滿腹、心事重重。
這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這軍營裡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尤其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之前是晚上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現在就連白天都沒臉見人了。
昨天晚上的事,還不知道那幫臭男人回頭得怎麼議論我呢,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看來這軍營是不能再呆下去了,還是收拾東西趕緊回家吧!
一想到回家,蔡夫人心裡又嘀咕了起來。
家裡之前來了一夥兒賊人,把值錢的、不值錢的東西全都搶走了,回去之後這日子可怎麼過?
別說是想買點兒什麼東西,就是連日常生活用度都沒有啊!
而且家裡還殺了人,估計現在屍體早就腐爛了,屋子裡也得發黴了,成了名副其實的凶宅。
這要是回去了,別說晚上睡覺了,就是白天也得被嚇個半死。
再說誰能保證那幫賊人不再來搶劫啊?
現在家裡連個男人都沒有,要是再被搶一回,自己就是不被殺死,也得被他們……
蔡夫人實在不敢再往下細想,直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家是絕對不能回去了,等蔡瑁打完仗,讓他把宅子拆了,再重蓋一個吧!
可不回家的話,現在去哪待著呢?
爹媽已經死了,家裡的親戚就剩下了大姐和蔡瑁。
去大姐那?
跟她都多少年不來往了,之前關係就一直不好,如果突然去她那,她能收留我嗎?
就算她能收留我,他家的那個黃承彥也是個不著調的玩仍,好好的襄陽城不住,非要跑到南陽的荒郊野外去過隱居生活。
遠離塵世自命清高,實際上說白了就是個鄉下種地的農民。
自己在大城市裡住慣了,能適應那種鄉野田園生活嗎?
而且那裡荒郊野外的,沒準兒半夜也得有狼叫。
去蔡瑁家?
一想起她家那個黃臉婆,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摳門摳的要命,蔡瑁的錢都讓她攥得死死的,一點兒都不往出掏。
她連個兒子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錢都留著幹嘛,估計是準備帶到棺材裡。
這些年來劉表待他們家不薄,也沒少給她花錢,但她可倒好,平時從來不走動,一點兒人情世故都不講。
可偏偏是這麼一個鐵公雞,爹孃卻非常喜歡她,甚至對她比對自己還好,也不知道她當年給爹孃灌了什麼迷魂湯。
如果去她那的話,她倒是能收留自己,但也肯定不可能對自己好到哪去,每天粗茶淡飯是肯定的了,弄不好回頭還得讓我還她錢。
唉,還是算了吧,去她那還不夠自己憋氣的呢!
當年劉表在世時,自己是何等的風光,每天府上迎來送往的闊太太不計其數、應接不暇。
沒想到劉表剛死,自己就接二連三地倒黴,當年的那些所謂的好姐妹也都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