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通紅,胸膛急促起伏,一臉不可置信地怒瞪著對面雙手抱胸的女生。
他的身後是一個跪坐在地的女生,橡皮筋掉落在一邊,頭髮亂糟糟地散落,遮住面部看不清表情。菜葉和肉掛了滿頭,油汁、湯汁順著頭髮不停滴落。
對面的女生煩躁地扯了把自己沾了一滴油星的衣角,趾高氣昂,“她不長眼,弄髒了我的衣服,就該得到懲罰。”
顧小斐跳腳,“明明是你故意伸腳想要絆倒她,被濺到是你活該!”
“哦?你有證據嗎?”女生眉毛一揚,語氣輕佻。
“我親眼看到的!”顧小斐往旁邊一指,“他們肯定也有人看到了!”
然而無人應聲,不知是沒看到還是不願多管閒事。
一個女生沒忍住想要站起,旁邊的同伴抓住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
咄咄逼人的女生滿意地看著這一切,“看,你一個人的話可做不得真。退一萬步講,就算我伸出了腳又怎麼樣?學校有規定學生在食堂還不能伸伸腳了嗎?”
她做作地捂嘴,像是被自己的話逗笑了。
顧小斐被她厚顏無恥的歪理邪說堵得一時語塞,“你……你就是故意的!”
她微微蹙眉,似是很委屈,“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可是有很多人作證的。”
她身後的三五個女生適時開口,“是啊,我們姚姚可不會幹這種事兒。”
甚至有人學顧小斐,“我們都親眼看到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其他姐妹都能作證。”
“我作證。”
“我也作證哈哈。”
“你就別在這兒自詡伸張正義了,你看人家領你的情嘛,她到現在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呢。”
“我勸你離她遠點兒,她可是個小白眼狼,你今天為她出頭,說不準哪天呀,你掉進水裡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聽到最後一句話,低著頭的女生撐在地上的手緩緩收緊了,掌心浸滿油汙,指尖埋進蓋在地上,染上醬油色湯汁的米飯中,手背上的青筋浮起蜿蜒至指邊。
顧小斐不甘示弱,“滾你媽的!你顧哥我青城青少年游泳大賽100米蝶泳冠軍,掉水裡能一串水花刨死你!”
“你!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我管你說的什麼意思!”顧小斐指著為首的女生,“你,道歉。”
自始至終態度輕蔑的女生沉下臉,“讓我道歉?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在學校待不下去。”
“嘿,這破事兒我已經管了,你想怎麼樣?”顧小斐擼起袖子。要不是看對面都是女的,他早揍上去了。
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顧小斐看過去,是張小巴一行人。
張小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向下看。
顧小斐這才發現地上的女生不知何時抓住了他的褲腳,似是阻止。只是剛剛情緒太過激動,他完全沒有察覺。
張小巴沒有看對面一眼,只朝顧小斐道:“先帶她離開這兒,她需要收拾。”
女生的頭一直死死地低著,顧小斐才注意到周圍人或冷漠或探究或憐憫或戲謔的目光。
他沒有任何感覺,可以憤怒,可以爭辯,因為這些目光投射的物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