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讓張小巴愣了愣,“你知道了?”
沈蕭然朝他豎起一根修長的食指,張小巴的視線卻不自覺落在了食指之後的兩片薄唇上。
恍恍惚惚想起顧小斐生日那天,在顧宅沙發上的情景,他的鼻尖差點兒就碰上了男生的唇。
思緒一下子如脫韁的野馬,他只知道男生將手機附在耳邊,打了個什麼電話,又向護士借了個紙筆,畫了幅畫像。
當那個奇怪男人的模樣躍然紙上之時,他驟然回神,聽到了沈蕭然的最後一句話。
“讓遊樂園的監控室和各處工作人員都注意些,若是發現了這個人,務必密切關注其行蹤,如有異常,隨時向我彙報。”
見男生結束了通話,張小巴眨眨眼,“快樂谷?”
“嗯。”沈蕭然瞥了眼少年又明晃晃紅得徹底的耳朵,假裝沒注意到之前那道直勾勾盯著自己嘴唇的視線,“那人的兜裡有張遊樂園的門票。”
早上那個男人的動作幅度太大,口袋裡的門票冒了個頭,沈蕭然抵開棍子時瞧見了。
張小巴渾然不知自己的少男心事被自己無比信任的耳朵出賣了個徹底,“那個遊樂園……”
“沈氏旗下的。”沈蕭然漫不經心回答,在少年茫然的目光中牽過他的右手,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支藥膏和棉籤,“現在,讓我們處理一下這隻手。”
那根棍子的表面粗糙,男人當時是發了狠地揮,張小巴接下棍子時,不止掌心受到了重擊,細嫩的手心面板也被擦傷多處。
細細密密滲出的小血點早已經凝固,在白嫩的手心中有些刺目,沈蕭然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遍,確定沒有倒刺扎入,才開始小心地上藥。
那專注的眼神,輕柔的勁兒,精準的肌肉控制,要是劉文在場,分分鐘化玉帛為干戈。
張小巴這才覺出火辣辣的疼,不過很快就被清涼的藥膏覆蓋了。他坐在椅子上,看著為了更好上藥屈膝半跪在他面前的男生,抿了抿嘴唇。
怎麼被搶先了……
男生擦藥擦得專注,垂下的眼睫又長又直,每一根都在憑空撥動張小巴的心絃。
他攥了攥手,眼睛忽閃,“萬一我的直覺是錯的……”
沈蕭然頭也不抬,輕笑道,“那是再好不過了,不出任何事。”
張小巴:“辛苦工作人員了。”
“放心,額外任務,會加工資的。”沈蕭然莞爾。
塗完藥,收起東西,轉頭就對上一雙充斥著震驚、疑惑、迷茫、失望的狗眼。
……頭一次在一隻狗的眼睛裡看到這麼複雜的情緒。
大黃狗躺在床上,發覺這兩個人類的話它是一句都聽不懂。
剛以為自己覺醒了通人言的特異本領,才飄飄然一會會兒,就被一下子砸回了地面。
大黃狗默默扭回了頭,沈蕭然似乎看見這狗不屑地噴了個鼻息。
呵,老子就喜歡踏踏實實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