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學金買的。”
迅疾的風聲掠過,手臂粗的棍子狠狠抽在男生單薄的背上。
劉文悶哼一聲。
男人暴怒,一棍又一棍砸下去,“你還敢頂嘴?你還敢私自藏錢?”
“什麼時候獎學金輪得到你支配了?那是你的錢嗎?那是老子在你身上投入的千分之一的成本!”
劉文沒再說話,身上的痛楚強烈得他聽不清男人的話。
女人看不下去,從背後抱住男人,“好了好了!別打了!孩子要打出事情了!”
男人尤不肯停手。
女人叫道,“動靜鬧得這麼大,丟不丟人吶!隔壁鄰里都要聽到了!”
男人這才不甘不願地停下手,仍然不解氣,拿棍子指著劉文,“給我滾回房間複習去!”
“每天花大把時間學習,成績一點兒也不見長,腦子沒有別人家小孩聰明,就給我加倍努力!還出去玩兒?你還有這個閒工夫嘛!”
男人的聲音被關在門外,質量差勁的門板卻隔不住粗聲粗氣的怒罵聲。
劉文坐在書桌前,提線木偶般機械地寫著題目。
門被悄無聲息推開一條縫隙,如影隨形的目光如藏匿在陰溝裡的怪物,無處不在,令人窒息。
劉文似無所覺,或是習以為常,手中的筆觸不停。然而愈來愈亂的字跡透露出主人的壓抑和瘋狂。
門又悄無聲息掩上,一道極輕的腳步遠離,不一會兒,又出現在門口。
門被推開,女人端著剝完皮、去過籽、切好塊的水果輕輕走進來。
站在邊上靜靜看了會兒,她皺眉輕聲道,“小文啊,你這筆是不是不太好用。”
筆尖一頓,劉文頭也不抬,“沒有。這是我用得最順暢的筆。”
女人自說自話,“明天媽媽給你買支新的,他們都說用那種筆能金榜題名。”
他繼續落筆,什麼都沒說。
女人放下盤子,出了房間。
醉酒的男人仍在罵罵咧咧,女人不住安撫。
忽然一句咒罵破開房門,男人的聲音直衝入耳。
“倒不如當初就死在山上,我們還能得到一大筆賠償!”
“你在胡說什麼呢!”
一根緊繃多年的弦猝然間斷裂了。
……
張小巴揹著書包和沈蕭然並排進入教室。
既然住址已經暴露了,兩人也住在一片區,也就理所當然地每天一起上下學了。
很平常的一天。
但是眾人看似低調隱秘,實則明目張膽投射而來的目光是如此詭異,詭異到他忍不住低頭自查了番衣著。
衣著整潔,沒有穿反,沒有汙漬。
再摸摸嘴角,沒有殘渣。
張小巴抬頭茫然看向身旁的男生。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