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
體育課的規矩,每節課兩人一組去器材室搬運所需的運動器材。
今天原本輪到沈蕭然和嚴剛,不過嚴剛人在操場飄,分身乏術。
正打算按學號順移,光頭老師無意中瞥到了一張俊秀的新鮮面孔。
“喲,新來的?給你個和同學增進感情的好機會,就你和沈蕭然一起去吧。”
於是張小巴迎來了豚生以來第一個搬運籃球的任務。
器材室在操場對面主席臺的下方,因常年開啟時間短,通風性不足,有些窒悶,空氣中充滿了皮革味。
塵埃在光影中浮動,冬日的陽光從狹小的窗戶探照進來,形成漂亮的丁達爾效應。
“我們需要搬多少?”張小巴出聲問道。清冽的聲音在算得上密閉的器材室裡尤其好聽。
沈蕭然帶著他來到裝著籃球的網兜前,“全提走。”
“好哦。”張小巴彎腰抓住一袋籃球網。
用力一提,“啊。”
籃球滾落一地,少年面無表情地提著空蕩蕩的網兜,下方的袋口還在因這動靜而晃盪。
一個籃球彈跳著碰到了一個跳高墊,又骨碌碌地滾了回來,直到捱上少年的腳尖才停下來。
沈蕭然看著烏龍場景中“處變不驚”的少年失笑,放下提起的籃球袋,剛要幫忙撿起附近散落的籃球,卻聽少年突然開口。
“你看。”張小巴低頭盯著腳邊的籃球,辨不清語氣,“它雖然在猝不及防間滾走了,卻又在我不經意間滾回來了。”
沈蕭然靜默一瞬,忽然忍不住低笑出聲,“我們小巴同學不適合把‘滾’字掛嘴邊。”
張小巴疑惑抬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
沈蕭然下意識伸出手掌想要揉揉麵前這顆蓬鬆的小腦袋,又想起自己抓了籃球網兜的手不太乾淨,於是手掌一翻,手背輕拍了下少年的頭,“年紀輕輕的思考什麼人生哲理。”
他拾起一個籃球,“我們分頭把滾出來的籃球逮捕歸網咖,他們該等急了。”
“哦。”張小巴抱起腳邊的籃球。沈蕭然好像沒聽懂他的意思……
雖然兩人商定分配的工作量是一人兩袋籃球,真到搬運的時候,張小巴剛提起一袋——提之前特意檢查了袋口方向,沈蕭然直接一手兩袋舉重若輕。
他向張小巴展示了下空著的左手,然後理所當然地把剩下的一袋也提走了。
張小巴雙手提著一袋圓滾滾的籃球跟了上去。
等得不耐煩差點兒要再遣一人的光頭老師遠遠看到一高一矮兩個學生回來。
待兩人走近,他看著兩人手中的籃球,對沈蕭然調侃道:“喲,對新來的這麼好?”
人群裡也不知是誰高聲了一句,“那當然!這可是我們班寶!”
“班寶?”一聽這話,他打量了一眼完全沒有少年激情,一點兒也不活力四射的新學生,不贊同,“男孩子哪能慣著,男人得有男人的擔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