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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重還是用奇異的眼光看我,他說,“你太任性了。”

我說,“哼,雖然他們嘴巴硬得可以,但是他們最後還是輸了!很晚很晚了,我躡手躡腳地才回家。本來我擔心到時候怎麼有臉叫門,或者叫了門之後應該擺出什麼樣的面孔來對待媽媽。結果卻讓我喜出望外,我的顧慮簡直就是多餘,那個門,它本來就沒有鎖上。”

肖子重說,“得了吧。一定是你媽媽給你留的門。”

我說,“我媽媽最愛哭了,她的眼睛有點腫了,沒猜錯的話,她昨天晚上肯定又大哭了一場!這樣鬧了一晚上,本來打算給她道歉的,可是話都到了嘴巴里,就頂在牙齒上吐不出來。我想著,呀,等會再說吧,等她叫我吃飯我就說,過了一會,她果真叫我了,“擦擦(嘿嘿,我的小名),洗洗手,過來吃飯。”我洗了手,一本正經地坐在飯桌邊,話又駐足在舌尖上,扭捏著不肯出來,我就想,等她給我盛完飯再說吧。她看我不吃,就說“擦擦,把碗拿來,媽媽給你盛飯。”……結果,一直到她把我的書包整理好,目送我出門去上學,我也沒說出那三個字:‘對不起。’”

“他們為了補償我,再不敢給我請家庭教師了。而且,我爸爸還給我買了一個手機呢!我從兜裡掏出來給肖子重看。”

肖子重看了看,“你呀……”

我說,“我呀怎麼著。”

他說,“沒了。”

“沒了?沒了是什麼意思。”

“別廢話了。太陽都落山了。我們往回走吧。”

我們折回來,筆直地走回來。到勝利廣場。我做504公交車回家,他做正好走和我垂直90度的方向,坐418。我想說的是,這就是我們的友誼。

此刻,我在陌生的城市,不會有人來幫我。天是黑黑的,只有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點天光,裸出不一樣的顏色,微微的藍。兩旁是鱗次櫛比的高樓,有窗子被燈點亮,也是零星的如天上的星,空氣是稀薄的,一捅就破的那種。我舔了舔嘴唇,喋喋不休地說起來,整個世界寂靜死了,只有我的聲音,很空靈地在這條狹窄的街道上盪來盪去,像午夜的幽靈。

我想,我真的是那個最‘衰’的人啊!

後來我常常跟肖子重說起這個事:“……我就是那個最‘衰’的人!本來吧,這是我最不想說的破事,——前天中午,我們學校有籃球比賽,我嘛,當然是超級無敵的啦!可是為了讓其他的同學有充分施展自己才華的機會,我就不上場了——實際上,是因為我曾經上場2分鐘犯了8次規,所以被勒令下場。不過我還是蠻熱愛籃球運動的,像個尾巴似地跟在楊澤、張錫和、谷飛的屁股後面,像條可愛的尾巴。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了,而且為了給我們班的籃球事業做貢獻,我光榮地舉著一塊小黑板,扮演了記分員的角色。這個工作真是苦啊,我哭!是我有生以來做過的最苦最苦的一項工作,因為我站在了對手班級的地方。比這還要慘痛的是,我站在了一堆‘恐龍’的中間,她們發出的聲音是尖銳的,能撕裂你的耳朵!我再哭!她們像一群讓人生厭的麻雀發出唧唧喳喳的聲音,煩死了。而且每當她們班級中的一個小白臉子拿球之後,她們都會一致地發出讓人昏厥的聲音,歇斯底里地叫喊他的名字,或者是‘加油’——真是一群色‘恐龍’!聽著她們大呼小叫的,我的心都長毛啦!我剛想施展我‘獅子吼’的神功,無奈陰氣過盛,我立刻遭到了一大群女人的全方位立體式閃電型圍攻,她們七嘴八舌“喀嚓喀嚓”地將我消滅。哼,我可以在心裡加油嘛!這樣她們就不知道啦!可是我的身邊還有兩條‘霸王龍’,一左一右,像是劫持我的兩個可惡的女特務,在我們班級得分的時候,她們瞪圓了眼睛看我,我拿粉筆的手都已經顫抖了。一緊張,我就給我們班級多加了2分,她們倆立即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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