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乖乖,那一聲慘叫,就和殺豬無異了。
拍拍手,莊翼回過身來,但見蘇婕依舊緊閉雙眼,急促吸氣,身子抖個不停,這一陣,她彷佛已把她的魂神脫離了軀殼,將這付皮囊拋卻了;極度的強傲與極度的羞窘相較,那種不堪是椎心刺骨的,是深刻得無以復加的,便以生死稱量,怕亦無足輕重……。
莊翼瞭解蘇婕現在的心情,更能體悟到她的痛楚,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又脫下長衫,輕輕為蘇婕蓋上,然後,拾回短劍,切斷綁住她手足間的繩索——關節部位深陷的瘀痕,令他不由自主的揉撫再三,油然生憐。
過了好一陣,蘇婕才緩緩睜開眼睛,血紅的雙眸,仍然無淚。
莊翼俯視著蘇婕,好溫柔好溫柔地道:
“覺得好些了嗎?”
蘇婕幾乎不易察覺的點點頭,語聲暗啞艱澀:
“謝謝你,總提調。”
莊翼嘴角牽動了一下,道:
“不必客氣。”
蘇婕閉閉眼,道:
“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莊翼微微一笑:
“我也正想問你同樣的問題。”
嘆了口氣,蘇婕道:
“昨天夜裡到今天上午,我發生了一些事……等我趕回住處,才知道何恨已經跑了,不但跑了人,還把我派來看守他的兩個手下也一併殺害……總提調,我答應過你,晚上要送他的一隻耳朵來,我不能失信,只好立刻分遣人手,四面去追,很湊巧,姓何的竟被我追上,或者說,是他故意現身引我來追……”
莊翼疑惑的道:
“憑你的身手,蘇婕,怎會著了他的道?”
蘇婕沙沙的道:
“姓何的早已佈下陷阱,總提調,那是一種名叫『吊環』的東西……用竹蔑為環,淺埋地面,並彎拗樹枝連線環索,以樹枝的彈力,把誤踏入『吊環』之內的獵物倒吊懸空……他一共做了八個『吊環』,我在追他的當口,一時不察踏進『吊環』,在身子飛起的一剎,我人已被震盪得半暈……我,我原先受的傷不輕,否則,何恨這點鬼休技倆還坑不了我……”
莊翼道:
“何小癩子如何能事先得知你的行動,從而現身相誘?”
蘇婕苦笑:
“據他說,他一直就未離開左近,從頭到尾都在暗裡窺探我們,他目睹我們所有的遭遇,也判斷到我會不顧一切對他展開追殺……”
莊翼默然,他想到在蘇婕的人馬力並範威及“幽形五鬼”的時候,現場某一個隱蔽處,何小癩子亦必定伏踞一隅,坐觀成敗,更說不定心中早已盤算好他下幾步的行動了——這狗孃養的!
嗆咳一聲,蘇婕的面龐上浮映著一抹病態的紅暈:
“怎麼不說話了,總提調?”
莊翼定了定神,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蘇婕道:
“和我有關的?”
莊翼頷首:
“和你有關——蘇婕,先不談這個,你的傷勢很重,不能耽誤延醫的時間,我送你回去,馬上找大夫治療,其他的押後再說!”
蘇婕十分虛脫的道:
“有個請求,也是愧託,總提調……”
莊翼忙道:
“請說無妨。”
吸一口氣,蘇婕道:
“何恨是你抓到的,我很愧疚未能履行諾言,請總提調諒解我已盡了力量……他的那隻耳朵,使煩總提調代割了吧……”
莊翼道:
“在這程情況下,你還有精神整治他?”
蘇婕的牙齒磨挫,聲音並自唇縫:
“但有一口氣在,我就要何恨活剮在我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