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他心一虛,忙換了話頭道:”太,祖父,這山谷裡的風太大啦。下回還是讓然兒替您釣魚吧,然兒原本就會噠。”
“你釣的魚和我釣的魚哪兒能一樣。”陶墨言樂呵呵笑著。
“(外)太,祖父釣的魚格外鮮!”陶然和趙懷瑾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尾音微微揚起,拉長了,迴盪在山谷裡。
陶墨言眯上眼不說話,嘴角微微揚起
異世農婦種田記。
馬車行至陶府,陶墨言剛下馬車,便見一個人拄著柺杖站在一旁,陶墨言心裡咯噔一跳,佯裝鎮定地笑道:“我回來啦,今兒收穫頗豐,八條魚,每一條都得有兩斤多。”
兩旁的丫鬟接過魚簍,宋研竹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辛苦”,陶墨言的心肝兒一顫,乖乖隨宋研竹回了屋,關了門,宋研竹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
陶墨言曉得她是真生氣了,小心討好道:“今兒天好我才去的,時間也不長,就兩個時辰……”
宋研竹眼一抬,他忙告饒道:“我錯了,往後我再不敢去了!”
“你還曉得錯了?”宋研竹眼一紅道,“那山谷路途遙遠,路上顛簸不平,你若是受了傷怎麼辦!我都說了幾回了,不能去,不能去……”
“好好好!”陶墨言急急道:“你身子不好,大夫說了,你輕易不能動怒。我答應你,往後不去了還不行麼……我就是想著這時節鱖魚最是肥美,清蒸、紅燒、熬湯,做出來最是好吃,你不是愛吃麼?”
“你……”她就說了一句鱖魚好吃,陶墨言便想著法子連著給她釣了一個月的魚,這傻子,越老越傻!
宋研竹瞪了一眼,道:“往後我都不吃了,不許釣!”
“好好好!”陶墨言連聲應著,“吃完今日這頓咱們都不吃了……今兒怎麼吃好?清蒸麼?”
“已經吩咐了廚房,卸了肉做魚丸子,汆湯,你最喜歡的。”宋研竹道。
陶墨言歡喜起來:“那敢情好,然兒和瑾兒也愛吃。”
“你又帶著他們倆出門了?”說道這兩個孩子,宋研竹臉上浮上笑容。
陶墨言點頭道:“是呢。”隨手倒了杯熱水遞到宋研竹手裡,觸手是微微的涼意,他不由蹙眉道:“下回別在門口等我,風大,你身子又弱……瞧這手心涼的。”
兩人都是過了古來稀的年紀,老來的毛病越來越多,陶墨言畢竟是武將,到了年歲也比旁人矯健,宋研竹比不得他。
宋研竹接過熱水抿了口道:“不礙事。”話題依舊轉回兩個孩子,“這些孩子裡你最疼然兒,是因為他的性子像趙六哥麼?”
“是呢。”陶墨言笑道,“我瞧他的樣子,就想起趙戎來,然兒的性子又像你,這兩孩子若是能成也好。總算不辜負了趙……”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宋研竹曉得他要說什麼,搖頭道:“六哥當年出使西域,一去就不再回來,後來那孩子回來,說是六哥後人,咱們使了多少法子,才讓他認陶淑為母親,入了趙家的宗譜……可憐他英年早逝,只得懷瑾一個女兒,便又匆匆去了。我至今想起來便覺得對不起六哥。我何嘗不想兩家結親。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因緣更是天註定。這兩孩子目前看來倒好,將來卻說不準,強扭的瓜不甜,不如順其自然……說起來,良兒的性子倒是像你,外冷內熱。”
“木訥。”陶墨言低低“哼”了一句,道:“我當初可比他機靈。”
“就曉得給自己臉上貼金!”宋研竹低低笑著。一轉身,背後就是梳妝檯,梳妝檯裡的銅鏡映照出他們二人的臉。宋研竹常年都用藥膳調養二人的身子,是以到如今的歲數,依舊是黑髮多白髮少。
可是再保養,到了歲數,依舊蒼老。
歲月無聲無息地淌著,臉上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