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隱忍的人最可怕,必須清醒又糊塗地活著,明明對外界厭惡至極卻還要把自己偽裝成傻子的模樣,討好一切比你地位高,權利重的人,對自己多狠,才能十年如一日?所以五弟啊,說句實話,我是小看了你,後來也沒有瞧得起你,但只限於跟我相比而已。”
他嘴角弧度緩緩耷拉下來,語速變慢,就像在朝堂上口齒清晰地上諫,說到了尾聲,“現在卻不同了,因為你,給自己創造了弱點,這個弱點就像一個不處理的傷口,時間長了,化膿,腐爛,再一點點瓦解旁邊的肢幹,直到將你消滅。”
他說完,酒也倒完了一杯。
水流的聲音就好像一根鐵絲,生硬地摩擦著李鶴的骨頭,二十餘年來,他忍辱負重,面對對手,未覺有一刻如此難熬。
“給,我們的喜酒,五弟可要好好品嚐,沾沾我們的喜氣。”
酒杯緩緩推到他跟前,李鶴垂眸,水波漣漪還未消散,映出他冷峻蒼白的臉。
“所以你是覺得,一個女人能成為我的軟肋。”
李承笑看他死撐,“難道不是嗎,事實很顯而易見。”
“你還不知道她是誰吧。”
李鶴將酒杯推回去,“她在我身邊十五年,死的時候我沒為她眨過眼,怎麼三年後回來,就變成我的軟肋了?”
李承頓住,過了會,倏地明白什麼。
“三年前……等等,她是明珠?!”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總覺得文麗和李鶴那個死了的女人很像,原來,就是她!
“一個小小的易容術便將你騙去了嗎?”李鶴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越是如此越顯嘲諷。
李承眼珠飛速轉動,腦海如千軍萬馬奔騰,很多細節都對上了。
會武功的女人,三年前,太子李延險些折在這麼一個人手裡,為此頭疼了好久,特意請來梵音閣二當家解決她的性命,而那女刺客前腳剛死,沒多久,李鶴府邸便掛上了白燈籠。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李鶴!你藏得好深!”
那樣一個孱弱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刺客。
他們都被矇騙過去了!
“現在還覺得她對我很重要嗎。”
“既然她沒死,為什麼你又把她找回來?”
“如果是你,你會丟掉好用且握了很多年的刀,卻換一把別的?”
李鶴緩緩退開,二人的博弈便在李鶴的咄咄逼人中結束。
李承再一次敗了。
“可她現在是我的人,她知道你的秘密,你能奈我何?”
李鶴波瀾不驚,“是麼,那就試試看,能不能用她打敗我。”
……
明珠回到房中,眸子倏地緊了。
房中有人。
:()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