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吃了啞巴虧,欲追,卻只能伸長手,戛然而止。
明珠也不願讓景明太丟面子,回眸道:“你我若做朋友,還是做得的,只是下次這種事不要再做了。”
景明卻沒有像以前一樣開心,似乎又明白了什麼,“我第一次追求所愛,沒有經驗,有冒犯之處,還望你多多指教。”
明珠錯愕,他非但沒有被她決絕的話打擊,還更有鬥志了的模樣。
“……”
明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上了樓,隔著好幾層,她卻知道李鶴在這站了這麼久,絕不是閒的。
“偷聽是個不好的習慣,你怎麼好的不學,盡學壞的。”
明珠不知他記憶回覆,語氣一如既往的像對待失憶了的李少時那般溫柔,李鶴微不可見的怔了怔,這還是他失憶以來第一次帶著自己的記憶體驗明珠的柔情,距離他上一次擁有這種體會的跨度,好似是上輩子了。
“怎麼不說話了?”
李鶴回神,淡淡道:“嗓子不舒服。”
“我看看。”
她捏住李鶴臉頰,這種動手腳的事她以前可不敢幹,幾個月來的照顧卻做的越發嫻熟,嫻熟到好像做了好幾年一樣,李鶴配合的張開嘴,她看了會,“沒有風寒的樣子,原本受傷的地方也好很多了……應當只是睡醒了太口渴吧。我去給你倒些水。”
李鶴側身,看似哪裡都沒看,餘光卻緊緊跟著她淺薄的身影。
臉上殘存的香氣和溫度,除了享受,他還扭曲的不免生氣。
原來明珠這般溫柔也可以用到他身上,可以前不僅常常給他擺臉色,還故意用假死來騙他。
就算方才對景明說狠話的時候,也不見有對他的十分之一兇。
既然那麼恨他,怎麼對失憶了的他還這麼好?
她就只討厭擁有完整人生的李鶴,是嗎。
可沒有那些記憶的李鶴,還是李鶴麼。
明珠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在證明一件事——她可以對任何人溫柔,耐心,獨獨對李鶴,對那個真正的李鶴,偏見很大。
李鶴霎時氣悶,方才聽她冷言那二傻子的喜悅通通消散,等明珠端著水來了,他還隱隱生氣著。
他恢復記憶了,便極能藏,沉默的接過明珠手裡的茶杯,緩緩喝了。
明珠卻是動作一僵,盯著他的臉看。等他喝完,見明珠神色凝重的模樣,他便道:“……為何不說話?”
“哦,沒什麼。昨晚我枕了你那麼久,你為何不叫醒我?看,都把你的衣裳弄髒了。”
她伸手上來,在他身上游走,給他整理衣裳。
過於曖昧的動作,立馬引起了李鶴的警覺心,放在從前,明珠可不會這樣。
她察覺了什麼?
“咦,我說怎的找不見了,原來是在這。”
她手摸到李鶴繫著腰帶的地方,從後拿出一樣東西,正是一條帶子,卻不是明珠的髮帶,李鶴身上有東西,他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明珠故意摸了一條假的,就是為了試驗他眼睛是不是好了。
若他心直口快,脫口而出那髮帶並非她的,便被她抓了個正行。
這般看似簡單,實則暗藏心機的對話只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根本不給人思慮的時間,李鶴心裡笑明珠小聰明多了不少,以一個非常無辜的口吻道:“可我身上不曾有東西,你確定是你落在我這的?”
他順著明珠扶在他腰上的手臂,摸到了她的手腕,緩緩的將她五指扣上,他大手包裹著明珠的,明珠的手則包裹著她抽出來半截的腰帶。
“下次記得收好,別再丟了。”
他的觸感從指間傳來,明珠沉默良久。
她方才,應當是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