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恍然大悟,雲英都不計較,她為何還執念不去,她也該放下了。
“好。”
今後,她就把李鶴看做一個陌生人相識。
……
李鶴手腳無力,不能用食,別人喂他從來都是排斥不理,一聲不吭,然而他的模樣,總能招來不嫌厭煩的人。
他們都說,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英俊到發脾氣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可她們終究是普通女人,李鶴即便什麼都不記得也不願意與她們往來。
唯一能撼動他鋼鐵心的人,只有明珠。
明珠既已釋懷,不再像從前那般多慮,更不能親眼看著他不吃不喝餓死,照顧他的任務也就落到她身上。
好在李鶴只對別人耍脾氣,對明珠卻有種與生俱來的配合,聽之任之,即便吞嚥辛苦,也全心全意配合,從沒有喊過一聲疼。
可他嗓子永遠不見好,手腳不自愈,終究只能做個廢人。
她也不可能一輩子照顧他,遍尋江南名醫,對他都是紛紛搖頭束手無措,明珠倏地想起一個人來,若是袁心水在,便好了,他一定有辦法。
袁心水去到出越快有四年了,上一次聯絡還是兩年前,他說他遇到了一些事,暫且回不去,至今也沒有下文,也不知他在出越好不好。
他的身世,明珠略知一二,很是心酸,當年他遊歷四方,到出越時遇到畢生摯愛,那位女子更是不惜離開自己的故土與他來到曜國,卻正好是曜國局勢最為動盪的時候——
敬王之死,百姓震怒,更有不知哪來的傳聞,說是因為李永業與出越勾結才把敬王逼死,他們對出越恨之入骨,袁心水的夫人也受到連累。
她懷了孩子,在路上染了病,本不是什麼嚴重的病,卻因為聽說是出越女子,紛紛不願拿藥救治,袁心水跪了一家又一家,藥坊閉門不出,他的愛人就這樣硬生生被病魔熬垮,提前生產,一屍兩命。
時過境遷,誰都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袁心水當初遇到他那位愛妻的時候想不到,正如她十五年前初識李鶴,亦是現在,李鶴一無所有找到了她。
袁醫師看到李鶴現如今的模樣,會是什麼心情呢。
對他來說,經歷過生離死別,已經沒有什麼能撼動他心扉了吧。
明珠尋了許多補品餵給李鶴,李鶴這幾日表現的乖巧,明珠心氣好了許多,見他問都不問,給什麼喝什麼,她沒忍住問:“你真不怕我是害你?”
李鶴搖了搖頭,然後把剩下那些喝了。
“為什麼。”
“……你是好人。”
過了半晌,他殘破不堪的嗓子像是一塊廢舊的機器,發出粗糙沙啞的聲音。
明珠愣住片刻,苦笑,當年她多麼希望李鶴是個好人,希望他放棄所求的權利,帶她和孩子離開,可是結果卻不遂人願。
那好人的頭銜,竟從他口中套在自己身上,也不知命運故意戲弄人還是怎樣。
“不好嗎……”
李鶴遲疑,他看不見,其他感官卻變得極為敏感,總能感知到她的情緒。
“你要是什麼都想起來,就不會這樣評價我了。”
因為她騙了李鶴,為了報復,親自“死”在了他懷裡。
他當時哭了吧,哭的有些傷心,那麼不可一世的李鶴,算計了一切,若知道她的所作所為,還會說她是好人?
怕是已經被李鶴掐死在床榻之間了。
“我是誰……”李鶴的氣息忽然變濃郁,沒了好聞的沁香,他現在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血腥氣,明珠不:()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