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李鶴見多識廣，也被這場景噁心的眉頭深鎖。
南宮澤盯著那品種多樣的爬蟲，“奇怪，出越蠱術即便能操控這些爬蟲，也得借用外力才行，笛子之類，他卻什麼都不用……”
“花拳繡腿！”
李鶴一聲低斥，內力橫掃，聚堆的蟲子就像浪潮落下一塊巨石，被打出個碩大的空洞，但很快，這空洞就被後面源源不斷的蟲子補上。
它們不像人，不知痛疼，沒有五感，數量奇多，數之不盡。
一時的得勢，並不能將其徹底擊潰，十分棘手。
南宮澤道：“沒用的……必須打倒操控它們的人。”
一片光怪陸離的黑霧之中，一個人從林中踏步而出。
寬大的長袖隨風搖曳，一雙淺眸泛著流光，他走的神聖，不像是人，更像是仙。
此仙非正，充滿邪氣。
“慕額，死有所值。”
楚明頌伸出手，一隻奇光異彩的甲蟲從他袖中爬了出來，乖乖趴在他的掌心。
李鶴眯起眼睛，這是他第一次與楚明頌面對面。
此人不如傳聞中的戮氣滿身，也不像出越人那般體型壯碩，人高馬大，身量反倒更像矅國人。
可他散發出的濃烈妖氣，比方才被他們解決的大塊頭要可怕的多。
“你們出越，就只能靠著這巴掌大的小玩意兒奪江山麼。”
楚明頌嘴角含笑，“很快你就會知道它的厲害。”
南宮澤盯著，神情驟變，大喊：“不好！那是無念蠱！殿下退開！”
然而，在他提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楚明頌抬眸，瞳孔中彷彿有血輪旋轉，甲蟲展開雙翼，震盪出幻影，從它體內，發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轟鳴。
那轟鳴不必雷電震懾，就像是有人撥弄一根音調極高的琴絃，失明般刺耳。
南宮澤心肺受損，連忙運功護住。
這種強度傷不到李鶴，就在他打算調動內力的時候，李鶴的動作忽然頓住了。
隨之，他失力般單膝蹲在地上，捂住胸口。
“果然……無念蠱乃是萬蠱之源！”
南宮澤知道他體內有九陰蠱，怕什麼來什麼。
不行，得立刻帶李鶴離開。
“殿下……”
他前去攙扶，卻被李鶴不受控制的內力亂流乾擾，受了傷。
楚明頌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幕，如神佛般無喜無悲，“我說過，你很快就會知道它的厲害。”
他甚至沒有動一下，就將那武功高強的李鶴打倒在地。
楚明頌朝著李鶴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南宮澤喚不醒李鶴，要去阻攔，楚明頌長眸微微一瞥，隨之便有無數爬蟲朝他的方向攻擊，很快，南宮澤就被蟲潮。
“五殿下，你有勇有謀，無論心機城府還是遠見才識，都比其他廢物皇子要厲害的多，可惜，你唯一做錯的事，就是與我為敵。”
李鶴耳邊嗡鳴，近乎失音，模糊地聽到楚明頌說了什麼。
九陰蠱在他體內振翅，亂竄，那是在他的血管裡，每一下都引起無比恐怖的劇痛。
他太陽穴青筋暴起，一次次的試圖運功，可他強悍的內力有一半來源於九陰蠱，九陰蠱出了問題，便是折損他一半的功力。
楚明頌感知到他在掙扎，道：“不必掙扎了，無念蠱是萬蠱之源，如今的你，便如一塊待人宰割的魚肉，有掙扎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求我放過你。”
他走的緩慢，悠然，卻又充滿威壓，這一段路程，已是給他時間。
然而李鶴半跪在地上，卻沒有絲毫的示弱。
李鶴的選擇，已經很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