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線回來後寇準成了英雄,人們只知道寇相公的功業,卻不知現在的結局根本不是寇準的本意,沒了遼人的威脅汴梁更加的歌舞昇平,所有人都沉醉在和平的幻夢裡,戰爭變成了越來越遙遠的事情,一份澶淵之盟徹底粉碎了寇準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夢想。五年前真宗去世,寇準本想成為年幼的仁宗的輔政大臣,在他身上實現自己的報國大業,卻被太后劉娥搶了先,而他被貶到西北一去就是五年。這五年來心高氣傲的寇準不惜託人給京城的高官送去大量錢財為自己回京鋪路,現在他終於回到了汴梁了,可他面對的是什麼呢?獨斷專權的太后,唯唯諾諾的皇帝,滿朝趨炎附勢的大臣,而他在西北看到的也不過是因為長期不打仗而日益鬆弛的邊防,所有人都比五年前更加厭惡戰爭,長此以往,莫說收復燕雲十六州,就是整個大宋恐怕也岌岌可危,但他自己卻日漸蒼老,時日無多,恐怕再也無力迴天。
思及此寇準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憤,舉起拳頭狠狠砸在牆上痛心疾首的呼喊道:「蒼天負我!蒼天負我啊!」
☆、北庭國的秘密
郊外的夜來的更早也更加深沉,沒有汴梁城裡輝煌燈火的映照,天一黑城外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貓頭鷹的叫聲和陣陣的松濤讓這夜晚顯得更加的可怖,法華寺隱藏在黑漆漆的夜色裡,只能分辨出些隱約的輪廓。
現在這個時間寺裡的尼姑已經都睡了,城裡燈紅酒綠的生活和她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她們只能早早入睡以挨過寒冷的漫漫長夜,整個寺裡只有青峰大師的臥房視窗還透出一點如豆燈光。青峰大師跪坐在蒲團上,剛誦完今天的最後一段經書,但她卻並不急著起來,而是繼續跪坐在樸素簡單的小佛龕前,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自言自語什麼。出家人的生活講究寧靜,清修,尼姑們平時是不能聚在一起聊天的,所以青峰大師每天睡前都會把今天的所想所做講給自己聽,這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了。
「你果然是西域人。」
房間裡突然響起的一個聲音把青峰大師嚇了一跳,她轉過頭去發現天上紅蓮正坐在窗臺上,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而且他剛才說的並不是漢語,似乎是西域的語言。
天上紅蓮勾起嘴角笑了下繼續用剛才的語言說道:「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對不對?因為你剛才自言自語時講的也是龜茲語,龜茲語是我的母語,我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唐代以後中原戰亂,漢人的皇帝放棄了經營西域,中原和西域已經斷絕很久了,在這裡是不可能有會說龜茲語的漢人的,所以你一定是西域人。」
青峰大師沉默的聽完了他的話,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母語,很多年沒有聽過這個詞了。」
「你是從西域什麼地方來的?」天上紅蓮問道。
青峰大師緩緩的說道:「我並沒有說我是從西域來的。」
天上紅蓮肯定的說道:「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可以肯定你就是西域人,我看人從來不會錯,我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不像漢人,我一直在等你露出破綻證明我的猜想,現在我終於等到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執著於此呢?」
「為了一個秘密,」天上紅蓮說道,「我相信只要找到一個藏在中原的西域人就能揭開真相。」
「真相往往是複雜的,也是令人不堪回首的,所以人們才會努力掩蓋真相,既然過去已經結痂,何苦再將它撕開。」
天上紅蓮輕蔑的笑了下說:「只有那些生活在四方型小城池裡的人才畏懼真相,他們為了維持他們那假惺惺的生活,每天都在編各種各樣的謊話,但是我流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束縛我,我想知道什麼,就一定要知道什麼,我從來都不害怕真相。」
青峰大師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