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選擇計程車。
不過,寧十三上車後就後悔了,因為車的最後面坐了位老太大。老太大當然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她腳下趴了一條很大的黑狗,想起幻視時見過的黑色巨獒,寧十三立刻僵住了,向後退兩步想下車,車門已經關上了,澆滅了他想逃離的希望。
「那是扶助犬,不會傷害人。」雙手相握,韓冰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寧十三的緊張,於是安慰道。
現在的公車禁止帶寵物乘車,但扶助犬不在其列,而且扶助犬都是久經訓練的,很通人性,正如韓冰所說的不會攻擊人,這些道理寧十三都明白,但明白不等於可以接受,他無法剋制住恐懼心理,所以放棄了坐後排的打算,直接坐到車門旁。
「其實我有毛皮過敏,不能太靠近動物。」
他隨便編了個理由,反正韓冰也經常找理由圓謊,大家彼此彼此,所以寧十三這樣說完全沒心理負擔。
毛皮過敏不需要每次都把他當成樹來攀吧?不過寧十三這樣解釋很可愛,明明怕得要死,卻偏做出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模樣,而且把他的手握得很緊,那明顯是恐懼造成的結果,於是韓冰也把手收緊,又轉頭看看那隻扶助犬,感謝它讓自己有機會繼續體會色彩斑爛的感覺。
可惜扶助犬完全沒感受到死神的謝意,反而因為周圍陰冷的氣場而不自在的吠起來。動物的直覺遠比人類要敏銳得多,感覺到死亡的氣息,扶助犬煩躁地原地兜著圈,極力想離開車廂,老太大有些牽不住它,連忙撫摸它的頭不斷安慰,希望它能安靜下來。
於是車廂裡形成了一種惡性迴圈,因為扶助犬的焦躁吠叫,寧十三更緊張,幾次回頭觀察後面的情況,以備狗竄上來攻擊時自己可以有所防範,又不斷看外面,希望下一站一到就下車,可老天跟他作對,公車開了很久也沒看到有站牌出現。
「不用怕,它不會過來。」見寧十三實在怕得厲害,韓冰安慰道。
寧十三很不信地瞄了他一眼,「你肯定?」
「我肯定。」
沒有一種生物希望靠近死亡,他們總會努力讓自己逃離得越遠越好,韓冰敢肯定,如果現在車門開啟,第一個竄出去的不是寧十三,而是那隻可憐的扶助犬。
果然,扶助犬慢慢停止了吠叫,在一陣兜圈後趴到了地上,喉嚨裡傳來低低的咕嚕聲,像是害怕而發出的聲音。
寧十三暗中鬆了口氣,感覺襯衫都溼透了,想縮回手,韓冰卻不放,盯著他的臉龐說:「你的臉很白。」
其實韓冰並不知道白色的定義,他的認知中只有灰濛濛的顏色,很冷漠的接近於死亡的色調,所以他對這個新色彩的發現覺得很新奇,卻不喜歡,因為白色跟恐懼連在一起,至少現在寧十三給他的感覺是這樣。
「我喜歡你臉紅時的樣子。」韓冰想了想,說:「還是紅色比較可愛。」
「已經很好了。」寧十三苦笑說。
他現在能保持這種冷靜狀態已經很不錯了,少年時代他的恐狗症更嚴重,哪怕一隻小狗也會讓他暈倒。
韓冰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那深黑眼瞳中有種可以看清一切的犀利,寧十三被他看得尷尬,終於知道自己在韓冰面前無法再保持從容優雅的形象,索性攤牌,自嘲問:「如果我說我怕狗,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每個人都有自己懼怕的東西。」就在寧十三對韓冰的體貼心存感激時,就聽他又說:「雖然你怕狗怕得誇張了些。」
這傢伙!不需要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吧!
寧十三瞪了韓冰一眼,說:「沒辦法,我小時候被惡狗追得掉下山,要不是被樹枝擋住,恐怕就沒命了。我哥為了救我被狗咬,腿上縫了十幾針,他身體本來就不好,連驚帶嚇,在醫院裡住了好久才復原,所以對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