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爵道:“我半個小時後再打電話給你。”
孫志鴻道:“先不要輕舉妄動。”
“好。”
白英爵掛下電話,又群發了一條平安無事的訊息給其他人。丹心照汗青等人都識趣地沒有回覆,因為知道他在這個時候一定會忙得連開啟看的時間都沒有。他又撥通鄧園的電話,讓他隨時注意盛安集團股票走向,讓他適當地指揮宣傳部發布訊息。
鄧園不知道他之前已經和孫志鴻透過電話說了更機密的事情,以為白英爵在關鍵時刻對他委以重任,鬥志昂揚地滿口答應。
白英爵又一一打電話給那些參加宴會的商場大鱷和政府高官。這些人不是發一條簡訊可以打發的,一定要親自致電才顯出誠意。
這樣一連串的事情辦下來,天色漸晚。
他邊思忖著怎麼找哪些人去進一步摸清改革黨的底,一邊從客房裡出來,就看到二堂哥站在新房門口不停地徘徊著,手裡還夾著一根電子香菸。
“有事?”白英爵反手關上門。
二堂哥似乎沒想到他從另一扇門裡出來,驚了下,但很快鎮定下來,“啊,英爵啊。”
白英爵道:“來看關眠?他睡著了。”
“不是。”二堂哥手指捏著煙,猶猶豫豫地說,“我想和你談談。”
白英爵重新開啟客房門,“好,進來吧。”
“嗯。”二堂哥低著頭弓著背進去了。
白英爵將半遮半掩的窗簾完全拉開,順手開啟窗。
暖暖的海風颳進來,吹得臉上有點油。二堂哥順手抹了把臉,“你記得沒錯。那時候大堂哥桌子上是放著個子母連環炮的架子。”
白英爵靠著窗,單手插在褲袋裡,默默地看著他沒說話。
二堂哥道:“我記得是大伯父在他生日時送給他的。他以前都不讓我看,後來我買了罐裝了六百六十六顆星星的糖果罐送給他,跟他說是我親手摺的,他才借我看。我還記得,我偷偷在那隻架子上用菜色筆劃了條彩虹。他發現之後大發雷霆,整整一個月沒理我。我只好又去買了個糖果罐向他道歉,不過這次他學精了,竟然要我當面折星星給他。我不會,偷偷去店裡學,學會了才敢在他面前折,這一折就折了一千三百三十二個。嘿,這個斤斤計較的傢伙!”
白英爵道:“從小到大,你和大堂哥就玩得最好。”
二堂哥聳肩道:“沒辦法。你靠山太硬,誰敢動你一根手指。我記得那時候不過是不小心推了你一把,我就被我爸我媽唸叨一晚上沒睡覺,第二天還寫了封一千字的檢討書。天知道那時候我才九歲,所有認識的字加起來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千個!唉,我扯遠了。其實我是想說……”他雙手握拳,低聲道,“你可以請警察自己看看那個架子,彩色筆不好洗的,那上面應該還有印子。可能是久遠了一點,但是,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出庭作證的。”
他眼前突然一暗,白英爵微笑著站在他的面前。
“你幹嘛笑得這麼詭異?”二堂哥不由自主後退半步,卻被白英爵搭住肩膀。
“吃晚飯了嗎?”
二堂哥呆呆地看著他,“沒有?”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傷心失落,痛苦萬分嗎?就算不揪著頭髮對海吶喊“為什麼會這樣?”也應該稍微糾結一點啊?一臉若無其事的笑是怎麼樣?
白英爵道:“我們吃飯去吧?”
“你確定?”二堂哥狐疑地看著他。
白英爵開啟門,“關眠可能醒了。他今天沒吃什麼,會餓的。”
二堂哥試探道:“你不生氣?”
“生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現在只想好好地解決這個問題。”
“你準備怎麼解決?”二堂哥緊張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