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華向來是個喜好孤獨安靜的人?
“心法記得如何了?”低沉卻不乏溫柔的聲,像極了秋日裡的涼風陣陣?
“已牢記心中,執行周身一遍,體寒已不似先前那般厲害?”眼簾低垂,輕輕一抬,又輕輕落下,長睫似那風裡微顫的碟翼,話語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清淡,卻再也沒了一開始的冰冷隔離,“不屬於魔道的奇特心法,不屬於魔道的你為何要傳授於我呢?”
宣華不是笨蛋,相反,他的聰慧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感到吃驚,只需要聽了無夜傳予他的護體心法,宣華便有所感知,這般柔和的心法不屬於魔道,也不屬於正道任何一個門派,卻足夠讓任何一個江湖人為止瘋狂?
就是這樣的心法,無夜說給,就給他了?
宣華有疑惑,並非來自對自我的保護,只是源於對未知的那麼一絲絲恐懼?
無夜不是魔,也不像凡人,更像那一天裡宣華所看到的晨光,柔和而寬廣的金色光芒籠罩大地,你感受著他的溫柔與慈悲,感受著他的博大與遼闊,伸手觸碰時卻只能徒勞一片虛無,那光雖然溫柔,卻不因任何一個人的心情而停留?
溫柔的慈悲,決絕的殘酷?
“你需要它,而我不介意將其傳授於你?”笑得,那麼雲淡風輕?
衣襬曳地,幾片落葉沾染,無夜嘴角掛著若有若無得淺淺笑意,坐在池子中央的涼亭裡,男人側身望向了滿池子的紅蓮,說道:“再過幾日,你們便要起身了吧?”
“嗯?”機不可聞的一聲應,宣華望著無夜平淡無波的側臉,低聲道,“你要離開,去哪裡呢?”
“去哪裡,便是哪裡?”
得了本該想到的答案,宣華心裡不免還是有些灰暗的失落?
他在期盼著什麼呢?盼著無夜回過身望著他,問他是否要一同前往隨行,還是盼著無夜對他說要留下來此間呢?
總是沒由來的虛妄,在漸漸變得有些溼糯悶熱的天氣裡一點點的蒸發成煙,縈繞心頭,似甜又似苦?
頭一次,宣華看透了無夜的心,看到了那男人眼裡的溫和,溫和之下不為任何一個人而停留絲毫的腳步?
於是,他也不過是無夜漫長旅途中的一個過客嗎?
宣華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他本就不是什麼情感豐富的人,恰恰相反,性子淡薄,總覺得有些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那你臨走的時候,請我喝杯酒如何?”宣華出聲?
“甚好?”無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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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夜要離開的事,似乎是隻有宣華一個人知道?
閒來的時候,宣華在路上偶然遇到了羅凌,隨口問了問無夜先生的事情,羅凌的表情最不會騙人,宣華也就知道了無夜只告訴了他一個人?
是該高興吧?卻又不怎麼高興得起來?
“死人臉,手上提著酒要去幹嗎?”羅凌眼睛凌厲的瞄到了宣華蔥白指間提著的一壺酒,些許藏匿不住的誘人芬芳,淡淡蓮香,一瞬間讓羅凌有了種幻覺,這酒該是宣華的味道嗎?
聽著羅凌又給自己取了個不是那麼好聽的外號,宣華只是淡淡一笑,姿態形容,一如既往的內斂優雅?
“自然是喝了?”宣華也不生氣,他本就極少動氣,向來都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魔,羅凌就是最討厭宣華這一點,沒由來的討厭,恨不得上前一步狠狠撕下宣華那張蒼白又過於蠱惑的面具,揉個粉碎!
“呵呵,明日就要啟程離開門中,你倒是挺有興致的啊?”羅凌也未多想?
抬眼一看羅凌盯著自己手中酒的模樣,心中已是瞭然,宣華嘴角微微一揚,道,“有事,我先走了,改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