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比起忠於某一個人,寧家人忠於的更多的是這個皇朝,這片天下。
這樣的志向的確很好,對絕大多數人都好。
可是,只有皇帝不願意。
在皇帝看來,這天下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寧家人作為他的臣子,自然要毫無保留的忠誠於他。
如果做不到忠誠,那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中年文士聞言冷笑,只覺得這個妖妃太過天真,竟然敢對軍隊之事指手畫腳。
皇帝即便再寬容,也不可能願意有人會覬覦他的兵權。
她最好不要在家主起兵之前失寵,不然藉口就沒有那麼有理了。
“既然愛妃認為寧將軍值得信任,朕又怎麼可能懷疑?”
宣平帝神情威嚴,但話裡的意思卻讓許多人愕然。
不是吧,皇帝還真的願意相信陸家啊。
短短的時間裡,他們就看到內臣宣讀過旨意,然後宣平帝將另一半虎符交給寧將軍。
寧將軍接過虎符的時候,還有些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低頭說道:“陛下,如今正值寒冬,氣候嚴寒,不宜大規模出兵。”
別看江南那些大家族上躥下跳,到處聯絡著打算造反,當然他們自己掛的旗號是清君側。
其實,按照他們的速度,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他們也不一定能夠發動的起來。
“等來年他們裹挾上流民,也就有些麻煩了。”
寧將軍有些驚訝,因為說話的並非宣平帝,而是宸皇貴妃。
趕在年前出兵,不說一舉平定江南,但可以先將京城以南的地方肅清。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安晴看北面幾州的世家豪強不順眼很久了。
正好,十六衛的軍隊自宣平帝登基以來,已經許久沒有打仗,趁這次機會剛好先練練兵。
“末將領命。”寧將軍果斷回應道。
要是皇帝真打算在這個時節出兵江南,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勸諫。
這麼冷的天氣,糧草後勤也沒有準備好,從京城出兵江南,軍隊能活著過去就差不多了。
不過,既然只是在附近幾州練兵,那還可以。
“你……你們……”中年文士無法理解眼前的發展。
不是說陛下看似勤政,但實際上心懷暴虐,冷酷無情,什麼人也不相信嗎?
他在驚訝中將目光投向安晴,一定是妖妃迷惑了君王。
區區一個奴僕出身的將領,他的後人有什麼資格如此輕易就能夠贏得來自君王的信任?
眼看著中年文士要出言不遜,周圍的護衛直接上前幾步,手也已經放在了刀柄上。
下一秒,中年文士直接被壓在地上,繡衣衛剝奪了他說話的能力。
他要是能說的有意思些,安晴說不定還能聽上兩句,但眼看著他黔驢技窮,嘴裡的話要難聽了,安晴自然懶得理他。
不能引起安晴的注意,本身又不是多麼有才華和能力的人,一憤怒起來,就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如果不是想親眼看看十六衛的情況,這種小角色根本不需要安晴出面。
十六衛的情況,和安晴預測的基本一致,戰鬥力還是能保證的。
不枉她在控制住慕容凜之後,第一時間將禁軍和十六衛掌控在了手中。
安晴沒有說什麼,只是迎著月光,走進了陰影與黑暗之中。
“現在天色已晚,先在城外的行宮休息一夜,明日再回宮。”
比起行宮的靜謐,十六衛的空氣中卻彷彿也帶上了濃郁的殺機。
破舊的營帳中,一群士卒或坐或躺,不時能夠從外面聽到傳來細微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