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輪流守在門口不許離開的,而現在,荔兒的門前見不到半個人影。
喬二河很快發覺傅楚的不對頭,順著他目光看向大門緊閉的房間,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傅楚,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你在這裡等我,要是有什麼不對勁兒趕緊跑。”傅楚低聲叮囑道,而後腳步匆匆獨自往荔兒房間走去。
朱漆木門只是緊閉而沒有上門閂,稍稍用力便被吱嘎推開,傅楚沒敢出聲詢問,一雙眼警惕地逡巡四周,躡手躡腳靠近內間荔兒臥房。荔兒失明多年,聽力要比普通人更加靈敏,平時有人走到院中她就能聽見腳步聲並且分出是誰,每每傅楚來時她都會在他踏進屋子前高高興興叫他,像這般安靜是從沒有過的。
傅楚站在內間門前嚥了口口水,深深吸口氣,猛地推開房門——
“荔兒!”驚呼變了調自傅楚口中發出,眼神陡然一凜,飛快衝到房內。
荔兒小小身軀就躺在房中央,輪椅傾倒一旁,扶手上還掛著縫了一半的繡帕,原本就蒼白的臉頰如今更是血色全無,任憑傅楚怎麼呼喚,那雙看不見東西卻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乾淨清澈的眼眸就是不肯睜開。
慌亂中傅楚險些忘了自己就算半個大夫,驚慌失措喊了半天才想起去摸荔兒脈門,發現荔兒只是昏倒後鬆了口氣,卻又在轉瞬間脊背發寒,汗毛聳立。
身後,有人!
“誰——”還不等問出口,一陣破風之聲攜著巨大力道重重撞擊在背部,硬生生將傅楚踢飛到牆角,嗓子眼兒一甜,大口鮮血嘔在地上。
從來都是受人保護的傅楚還沒受過這樣嚴重的傷,纖細胳膊顫抖著,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撐起沉重身軀,只能看見一雙腳無聲走近,緊接著耳畔又是一陣風動,胸口如雷擊一般劇痛無比。疼痛讓傅楚的意識逐漸模糊,然而文弱少年還是拼命支撐著不肯昏死過去,憑藉殘存的意識爬向荔兒,直到把荔兒完全包裹在自己懷裡,將自己的身體當做壁壘為她庇佑,這才沉沉閉上眼。
一支雕著古怪花紋的笛子高高豎起,與普通竹笛不同,這支笛子的末端多了一抹寒光,短而鋒利的雪刃透著森森寒氣。不知為什麼,瞄準傅楚後背心的利刃沒有果斷刺下,緊握笛子的男人似是驚訝於少年的舉動,半面鐵面具後,深邃眉眼露出一許複雜神情。
就在猶猶豫豫的檔口,屋外院子裡忽然傳來凌亂腳步聲,好像是有人慌慌張張逃走了。粗長手指扶了扶精鐵面具,褐色眼眸又恢復冷酷無情,重傷傅楚的人撇下屋中昏死的一對兒,提著笛子直奔院外身影追去。
偌大的皇宮牆高巷深,每一條甬道都彷彿迷宮一樣曲曲折折,喬二河慌不擇路,只要見到拐角岔路就會憑第一反應做出選擇,根本不知道腳下的路通往何地。
這皇宮他本就人生不熟,能跑去哪裡?
總之不要被身後的人抓到就好,如果可以,想辦法找到太子告訴他東宮發生的事,讓太子小心,讓所有人都遠離危險,那麼,就算跑斷這雙腿也值了。
喬二河胡亂想著,不知不覺,眼淚又羞人地滾了出來。
他知道傅楚一定是出事了,剛才分明聽到那個和和氣氣、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慘叫,可他沒有勇氣闖進去打探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連逃跑都跌跌撞撞。這樣的自己讓喬二河感到羞愧,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當初和大哥手握砍刀拼死保護太子妃的膽量哪裡去了呢?那個被太子妃讚揚,得到太子親口感謝的自己為什麼消失了?
腳步慢慢放緩,過度緊張使得雙腿發軟撲通跪倒,當喬二河清醒些想起此時應該去找易宸璟才對時,四周已經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呢?”嬌媚近乎妖冶的聲音突兀響起,喬二河嚇了一跳,呆呆抬頭望去,一抹豔麗的紅色自眼前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