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了。”楊陽說,“吃了一個蔥爆肉,撐得我都困了。”
喬巧對楊陽說:“那你就回去睡吧,我在這兒看著。”
楊陽說:“你行嗎,他現在上廁所都不能自理,得有人替他脫褲子。”
我對楊陽說:“你回去吧,等我需要大小便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楊陽打了一個哈欠說:“那好吧。”然後又叮囑喬巧,“讓他少吃點兒少喝點兒,別我剛睡著,電話就來了。”
楊陽走後,我也困了。對喬巧說:“要不你也回去吧,我睡了,不用照顧,一睜眼就是明天。”
喬巧說:“那可不行,萬一你睡高興了,一翻身,壓著胳膊,本來是骨裂,你給壓成斷臂,那怎麼辦。”
我說:“你晚上也得睡覺,還是回去吧。”
喬巧說:“我在椅子上眯盹會兒就行了。”
我已不堪忍受困意,說:“我不管你了,你如果累了就回去,我不用照看,真的。”說完,我閉上眼,仰殼兒躺在床上,雙臂交叉置於胸前;翻身不得。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睜開眼,看見喬巧正拿著我的手機打電話。剛想聽聽她在說什麼,卻掛了電話。
“給誰打呢?”我問。
“好像是周舟。”喬巧說,“她給你手機打的電話。”
“那你就接?!”我異常氣憤。
“電話是用座機打的,手機上沒顯示名字,我也不知道是她。”喬巧顯得特無辜。
“她在電話裡說什麼了?”我問。
“她問你在幹嗎?”喬巧說。
“你說什麼?”我問。
“我說你在睡覺。”喬巧說。
“然後呢?”
“然後她問我在幹嗎?”喬巧說。
“你怎麼說的?”我問。
“我說我在陪你。”喬巧說。
“再然後呢?”我問。
“再然後她問我是誰,我說我是喬巧,她就把電話掛了。”喬巧說。
“完了,我被你毀了。”我一下就頹了。
“我可實話實說的啊。”喬巧申辯。
“可你說的話會讓周舟怎麼想!”我嘆了口氣說,“現在幾點了?”
喬巧看了一眼手機:“快十二點了。”
我坐起身,雙腳踩到鞋裡,踢門而出。
“喂,你幹嗎去?”喬巧追出來問道。
“你甭管!”我快步下樓,頭也不回。
我站在路邊,無法伸手,只能踢腿攔截計程車,駛過許多輛空車,司機見我打車動作奇特,都踩了油門,一輛也沒停,我只好徒步穿行在茫茫夜色中去找周舟。
到了我和周舟租的房子,我先是用頭撞再是用腳踢,房門才遲遲開啟,而開門的竟然是喬宇。
“周舟呢?”我站在門外問。
“正在睡覺。”喬宇站在屋裡說。
這時我才發現,他頭髮溼漉漉的,脖子上搭著毛巾,顯然是剛剛洗過澡,身上居然還穿著我的毛衣。
“你怎麼在這兒?”我問。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喬宇一臉挑釁。
“周舟到底在哪兒?”我極力控制住情緒。
“真的正在屋裡睡覺,不相信你進來看。”喬宇閃開身。
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給喬宇一拳,但兩條胳膊吊著繃帶,動彈不了。我撞開他,正準備邁腿進去,一想算了,如果真的看見,我只能更難受。於是又退出來,失魂落魄地下了樓,聽到喬宇撞上門。
來到街上,雪花飄舞。站在夜色裡,我茫然四顧,內心一片荒涼,黑夜比白晝更讓人不知所措。煙就裝在兜裡,我想點上一根,可卻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