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儘管這樣想著,她卻依舊無法將那個並不困難地名字說出口。有時候毛月月真恨自己的死要面子,怎麼這麼點兒小事,都不能為他做呢!
心一急,不知怎麼竟紅了眼眶。毛月月低垂著腦袋,絞著衣服,沒有勇氣抬頭。
“毛毛?”幸村敏感地察覺不對,二話不說蹲下身子,愣是在毛月月別開視線前,捕捉到了那抹通紅。心下一痛,他連忙握住她的手,“抱歉,我沒有逼你的意思。”
“……”
“別生氣啊,我是想讓你開心一些,才帶你出來玩的。”
“笨蛋,一般人都會抱住女朋友,你怎麼連自己送上門的豆腐,都不主動吃呢?”毛月月輕斥,口氣裡卻有些嬌態。她不想說幸村越是這麼說,自己的心就越沉重,越疼痛。
她任性地前移了一步,將幸村“塞”進自己的懷裡。這個動作多少有些戲劇性,甚至還男女反置,有些可笑。只是毛月月畢竟是有理智的人,所以沒像一般故事裡的女主角般在眾目睽睽下彎腰摟住幸村的脖子,用胸部淹死他。她資本不足,因此只能揪著他肩膀的衣衫,靠著他的身體,不讓幸村看到自己悔恨不已的臉。
精市,這個在心裡吶喊了一千、一萬遍的名字,為什麼就是叫不出口呢?毛月月何其聰明,當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這日子太美好,美好得讓她忍不住地想要自欺欺人:“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你我的緣分線只有那麼短……精市,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呀……
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掉落。
“啪”得一下,落在他紫色的髮間,慢慢化開,消失……
精市,你知道麼,再過不久,我也會……這樣消失,消失在你的生命中。
如同我的未來,再沒有你的身影。
那樣的日子為什麼僅僅只是想象,都覺得……好可怕……
精市,我為什麼這麼沒用呢……
毛月月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滴滴地直往下落,望著那些晶瑩的淚,她的心幾乎抽成了一塊,疼痛難以言語。
可是,她不能繼續下去。毛月月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她不能讓幸村擔心,更不能讓他懷疑。在他住院前的日子,她要讓他對一切都放心,對一切都覺安心。
因為這是她,惟一能給他的。
對不起,幸村,冒昧地闖進你的世界,惡劣地偷走你的感情,最終能為你做的,卻只有那麼一點。
“毛毛?”幸村何等聰明,早覺不對,要不是毛月月緊拽著自己,他早就想要脫口詢問了。好端端的約會,為什麼突然會變這樣?
幸村還沒來得及繼續,毛月月卻突然鬆開了他,帶著一臉熟悉的燦爛,惡劣地吐了吐舌:“嘿嘿,嚇到了吧?如何,比受罪樂園還刺激吧?”
“……”
“呃?不會真的嚇到了?”
“……”
“……抱歉,我錯了……”
“……”
“不要生氣嘛,大不了……大不了我請你吃冰淇淋?”
“……”
“……恩,不過,我好像沒帶夠錢,要不……你借點給我?”毛月月攙著笑臉,可憐兮兮地從口袋裡掏出僅有的兩百日元。
“……毛毛……”幸村真的無語了,短短片刻,無數感情升騰糾結,還來不及蓋棺定論,就被她弄得又好氣又好笑,“這玩笑可一點兒也不有趣!”
毛月月仰頭望天:“啊,好大一陣風……咦,精市你剛才說什麼?”
“你啊,真是……毛毛?”幸村突然睜大眼睛,卻看見毛月月已經強行從他口袋裡奪走錢包,朝著冰淇淋店飛奔而去。
然儘管她跑得如同初見時的迅速,幸村仍望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