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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可以趕上過個團圓年了。”

十福晉細看我神色,似乎在檢視我是否做假,半晌後淡淡道:“也許吧!”我看她神色隱隱藏著淒涼,心‘咯噔’一下,強斂住心神問:“發生何事了?”

十福晉道:“沒什麼。”我停住腳步,擋在她身前道:“告訴我吧!”十福晉道:“若曦,你既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永遠不要知道了。為什麼一面不願面對現實,一面又不能放下?”我裹了裹斗篷道:“是不是很可笑?”十福晉搖搖頭,牽著我進亭子坐下,垂目凝視了地面半晌後道:“爺前幾日從邊外陀羅廟坐車入張家口,皇上下旨給總兵官許國桂“不可給他一點體面,他下邊人少有不妥,即與百姓買賣有些須口角者,爾可一面鎖拿,一面奏聞,必尋出幾件事來,不可徇一點情面。’”

我默默凝視著亭外白茫茫的天地,總以為一切也許可以不如我所知道的歷史那樣發展,總以為雍正四年苦難才會真正來臨,總以為還可以偷得幾年快樂,騙自己還很遙遠。為什麼一切不是這樣呢?“十爺如今仍在張家口嗎?”

十福晉點點頭,起身走到亭柱旁,凝視著雪中肅穆的紫禁城幽幽道:“我這段日子眼淚總是不停,月初皇上撤了安親王爵。皇上竟然說,外祖父在世時‘居心不正’,‘自恃長輩,每觸忤皇考’。又斥責我舅舅們‘互相傾軋,恣行鑽營’。下旨‘安親王爵不準承襲,其屬下佐領,著俱撤出,分別給廉親王、怡親王。’可剛下旨沒幾天,就又尋了八爺的錯處,把即將賜給八爺的佐領撤出,給了十三爺。”

“姐姐和八爺如今也是動輒就錯。凡事總能被尋到不是之處。上個月副都統祁爾薩條奏滿洲喪事有過事奢靡者。皇上就責備八爺。諭稱‘昔廉親王允禩於其母妃之喪,加行祭禮,焚化珍珠、金銀器皿等物,蕩盡產業,令人扶掖而行半年。’責罵八爺 ‘專事狡詐明矣,不務盡孝於父母生前,而欲矯飾於歿後’。良妃娘娘薨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整整十二年了,都被翻出來訓斥。”

我走到她身側,握住她手,她回握住我道:“昨日我心下難受,跑去尋姐姐。姐姐笑罵了我一番,如今我倒是想開了。姐姐道‘自古成王敗寇,何必多怨?’,還說我們既生在了帝王家,平日享受著常人不可及的尊崇,那自然也有常人不可及的痛苦。與其哭哭啼啼渡日,何不索性放開心胸,多一日開心是一日。最後若真是‘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日’,要幽禁那就陪爺去幽禁,要砍頭那就同赴斷頭臺,這一生爭也爭過,笑也笑過,還有何憾?”

我眼眶一酸,眼淚險些出來,忙忍住,“不離不棄,相守一生。八爺、十爺有你們相伴,是此生之幸。”十福晉凝視著遠處,神思恍惚,嘴角帶著個幸福的笑柔柔地說:“不,能嫁給爺,是我之幸。”我撇開了頭,老十啊老十,得妻若此,以後即使再艱難,也有人攜手同行。

兩人並排而站,目無焦距地看著四處天地。高無庸遠遠地快跑著過來。十福晉側頭低聲道:“如此放心不下?這就趕來了。果如姐姐所說呢!別人都說皇上雖留了你在身邊,可既不給封號,又貶了你阿瑪兄弟,對你甚不上心,可姐姐卻說皇上心中最看重的人是你,越是緊張,越是謹慎,唯恐傷到你。”

高無庸俯身向十福晉請安,十福晉讓他起身,向我微一頷首,轉身而去。我凝視著這抹豔紅的俏影在雪地裡漸漸遠去。高無庸輕聲道:“姑姑!”我自顧提步而行,高無庸忙隨了上來。

進去時,胤禛正低頭寫摺子,聽見聲響,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執筆疾書。我盯著他靜立不動,他寫完手中摺子後,在一堆摺子中翻了翻,抽出一本扔在桌上道:“自己看吧!”說完低頭繼續批閱奏摺。

我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摺子,許國桂奏報:“敦郡王允礻我屬下旗人莊兒、王國賓騷擾地方,攔看婦女,辱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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