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隆興知府衙門的書房。要說控制局面,當然是江西巡撫的衙門檔次更高一些,可是今夜,那裡剛剛發生了血腥的屠殺,自然無法久留,而隆興知府被扣押之後,倒是滿口答應和他們合作,並把知府衙門奉獻出來,供他們休憩使用。
謝聆春一行人,卻沒有搬過來,還是居住在南門的和盛客棧。
楚歌看看武青,見他沒什麼表態,便吩咐:“讓他進來吧。”
辛鋒寒依舊是一身白衣,帶了些冷漠和遺世的味道。進來後他只對楚歌拱了拱手,“小侯爺,謝公子請小侯爺馬上過去。”
辛鋒寒雖然名義上是楚歌的貼身侍衛,但自從有了黑狼衛相隨之後,楚歌基本上也用不到他什麼。畢竟若說單打獨鬥,辛鋒寒能力或許不可小覷,可是和久經戰陣的黑狼衛比起來,卻少了一絲狠毒和謀算。
於是在船到隆興之前,楚歌便囑咐他密切注意謝聆春的動靜,隨時保護他的安全。嗯,保護安全,自然是要做的,注意動向,卻是楚歌的一點私心。
楚歌幾乎是一路打馬揚鞭,飛奔回了和盛客棧。這次隆興奪權,她自己算不上出了什麼力,主要的功臣,就是武青和謝聆春;而其中謝聆春的血衣衛,又是重中之重,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又出什麼閃失。
已經是寅時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隆興府的街道上,透著的是詭異的氣氛,何長安等鎮南武將,奪權方罷,還沒有完全展開安撫工作,而隆興的百姓,大都也還不知道在今夜的隆興,究竟發生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只有三三兩兩計程車兵或是路府親衛,聽到了訊息內幕,忙著在這樣的夜裡打點逃跑。不過他們弄出來的動靜也還不大,除了……個別的院落裡傳來殺人的慘叫和放火的焰光。
楚歌嘆口氣,下了馬,直入和盛客棧的內院。
身後的黑狼衛接過她的韁繩,消失在黑暗中;辛鋒寒也下了馬,卻沒有什麼可做,只是仰頭,看著楚歌的背影,走進了客棧樓上謝聆春的房間。
房間裡還燃著燈。那個妖嬈美麗的謝公子,靜靜地坐在桌前,拿著一支硃筆,在專心致志地調著一盒胭脂。
真的看不出來,這,就是今夜隆興府腥風血雨的幕後操縱者之一,一手把隆興府攪得天翻地覆的血衣衛癸字部頭領。
謝聆春看見楚歌進來,臉上溫溫柔柔笑起,點手招呼她道:“楚小美人兒,快,看看我新近研究的這款胭脂,配上你的臉色,合不合適?”
楚歌有些哭笑不得,還是走到桌邊和他相對而坐:“你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不就是這件事麼?”謝聆春卻驚訝地看著她,“我為你煞費苦心,又是烘烤鮮花,又是調配色彩,還專門兒替你從湖州弄來了新繅的蠶絲,在紫茉莉兒的花汁兒裡浸了三天,好容易配製了這麼一盒子水胭脂,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更重要?”
楚歌語塞,半晌才說:“你配了這個,我哪裡用得著?不如還是你留著吧!”
“誒——”謝聆春柔柔地笑,“這胭脂是專為你調的,別人怎麼合適?你的膚色瑩潤,象是上好的新瓷白玉,但終歸還是少了一絲血色,看著便象那畫裡的美人兒一般,缺了些真實存在的感覺……但那些俗世裡的胭脂水粉又都配不上你,畫得過於紅了,反而會減了你的靈透氣。所以我特意替你調配了這個淡淡的湘妃色,稍稍打染上一點,必定會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管教你想迷倒誰,便能迷倒誰!”
為什麼她覺得他這話這麼古怪呢?楚歌苦笑著還想拒絕,謝聆春卻已經站起立在她的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顎,極其專業地俯視著她的容顏:“嗯,還好,這麼一夜沒睡,也沒覺著有一點粗糙的感覺。真真是一張好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