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仍是難受的緊。腹中本就空空的,剛剛他吐到最後,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只覺得滿嘴都是苦澀。
為了防止暈倒,他現在還不能下床,嘔吐感卻仍是一陣一陣的襲來。他偏頭看了眼窗外,樹梢上已經有了春天的痕跡,能看到點點的綠芽。
這一切才只是開始。他開始想,讓她陪著他是不是一個錯誤?他分明能感覺到她的強顏歡笑,她的擔憂,她的心疼,甚至,她的無助……他都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
Jimmy與他聊了幾句,他因為難受,有些懶得開口。末了,Jimmy說了句,“以後還有很多這樣類似的檢查,Lance,你真打算總這樣支開她?”
楊初一挑了挑眉毛,喉嚨有些疼,張開口,聲音也是沙啞的。他說:“Jimmy,你不明白。”
Jimmy嘆了一口氣,說:“要是待會兒有嘔血的情況,或者持續疼痛,一定要叫我。現在先休息一會兒,我讓護士送點餐點來。”
楊初一悶咳了一聲,止住了Jimmy:“不用了,我等她回來……”
他閉上了眼睛,忍住那一陣陣兒的難受,為了轉移注意力,竟是漸漸睡著了。恍惚中,嗅到食物的香味,淡淡的,他頓覺得腹中空空的難受。
惺忪著眼睛,便瞧見柯尼卡悄悄的放好食盒,動作很輕。
柯尼卡瞥見他的視線,彎下腰,壓低聲音,微笑道:“吵醒你了麼?”
楊初一張了張口,顯出少見的一點脆弱:“我餓了……”
他的聲音著實沙啞,柯尼卡聽在耳裡,心裡狠狠的抽了一下,面上卻微微一笑,從食盒裡拿出買好的餐點。
他現在只適合吃細軟的流質或是半流質食物,她特地讓師傅做了米湯,山藥也是弄成泥,養胃,又不會忌口。
山藥泥裝在小白瓷碗裡,她扶他坐起身,自己在床邊坐下。她剋制住自己的視線,不要長時間的落在他蒼白的臉上。鑲著金邊兒的小湯匙舀起一勺山藥泥,送到他口中。每吃一口,便兌一勺米湯。她喂,他吃,兩個人均是默不作聲,竟是吃完了一小碗。
柯尼卡看著他這樣,略略放了心,鬆了口氣。腹中,胃,喉嚨,舌根……卻是一路灼灼的難受,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很燙,生生的把那股灼灼的不適給壓回去。得忍著。
外面的陽光很好,Jimmy見楊初一好些了,也沒有出現什麼特殊反應,便同意他們出去走走,曬一曬太陽。
柯尼卡自然的挽著楊初一的手臂,兩個人走的都很慢,他本就生的好看,這會子雖是穿著病號服,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紛紛回頭看他們。
醫院後面有很大的草坪,迴廊上不少木椅,這個季節的陽光溫暖舒適,柔柔的灑在身上。
兩個人僻靜的位置坐下來,柯尼卡從兜裡掏出指甲剪,抓起他的一隻手,認真的剪起指甲來。她的技術並沒有多好,給自己剪指甲時並沒有覺得這樣困難過,她頭一次給別人剪指甲,頓時覺得,哪兒哪兒都怪。
她只得認真的盯著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摁著指甲鉗。他的手指修長,指肚飽滿圓潤。真是好看。
楊初一看著她的表情,太陽照在她身上,微微散落的劉海在她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讓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是憂,亦或是愁。
越是想抓住她的表情,他越是看不清。
“膠捲兒……”
“嗯?”她頭都未抬,認真的與他的十根手指作戰。
“來森廣幫我怎麼樣?”
他說的隨意,像是不經意的提起了一般。她卻頓住了手裡的動作,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一時間,她的目光中有隱忍,有責備,有難過,瞬間交織成一張大網,將他緊緊包裹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