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了?”梁琦壓了聲音問蘇慕雲,“遠遠的,我們便看到你們的馬車停下,正想使了護衛過來問,便看到你們家小廝跑過來求救,說是路遇歹人,你沒事吧。”
說完,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慕雲一番,見她衣裝整齊,並不無妥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瑋郎,瑋郎,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蘇慕雲正欲與梁琦等人解釋,卻不想,蘇夕蓉的哭喊聲驀然響起。
蘇夕蓉正緊緊的攥了張瑋的袖子,哭泣道:“我……我是清白的。”
只她那一身卻是任誰看了都不像是清白的,亂了的發,破了的衣裳,一雙紅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紅一腫,一看便知道是被人給咬了。適才被張瑋扇過的半邊臉腫得高高的,此刻,身上披了楊姨娘匆匆解下的外寡,總算是遮住了身子。
“鬆手。”張瑋一聲怒喝,指了蘇夕蓉,“賤人,枉我一心待你,你竟然做出這豬狗不如的事。”
“我……”
然任張瑋如何喝罵,蘇夕蓉便是不撒手,揪了他一處衣角,哭了道:“我真的是清白的,你相信我。”反來複去便是這幾句話。
梁琦看不下去,有心想上前喝問幾句,卻是裙角一緊,回頭去看,便見謝蘭亭對著她搖了搖頭,梁琦往昔便尊重謝蘭亭的睿智,此刻見她反對,自是偃旗息鼓,忍了氣退回到一邊。
蘇慕雲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想了想,喊了邊上的一個婆子道:“你去將太太請來。”
婆子應了,忙朝錢氏那邊跑去。不想半路便遇上擁了蘇夕顏朝這邊走來的錢氏,連忙上前將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荒唐,”錢氏一聲怒喝,“好歹是蘇家的三小姐……”將蘇夕顏交到秋媽媽懷裡,朝這邊趕過來。
“楊姨娘,三小姐受驚了,你扶她到馬車裡去歇息。”
得了錢氏吩咐的楊姨娘不敢違背,上前去扶了蘇夕蓉,“三小姐……”
“不,我不要,我不要。”蘇夕蓉推著楊姨娘,目光哀憐的看了張瑋,“我是清白的,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
梁,葉兩俯的下人早圍了上來,將這番情形盡收眼底,目光鄙夷的看著與張瑋牽扯不清的蘇夕蓉,竊竊私語起來。
正經的小姐自是不屑於說這些事,可丫鬟婆子們卻是不一樣的。
“這好像是隆平候府的張二爺。”說這話的是梁琦身邊的大丫鬟青童。
葉司盈今天帶了雪盞出來,雪盞上下打量一番,“噗嗤”一笑,壓了聲音跟青童說道:“果真是王八綠豆,對上眼了。”
“那個,青童,雪盞,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謝蘭亭的大丫鬟荷秀猶疑看了青童和雪盞道:“蘇三小姐和這位公子訂親了麼?”
荷秀的話一落,站在邊上將幾個丫鬟的話聽在耳裡的各家小姐,忍不住便笑了。只,終究是自重身份,雖是極為鄙薄卻也不屑於摻於其中,但同樣也不制止丫頭們的碎嘴。
“什麼訂親啊。”一個穿得略為體面的婆子冷聲道:“我可在這大都城裡活了幾十年,一步不曾離開過,沒聽說過隆平候府的二少爺議親,訂親的說法。”
“那就是私訂終身了!”另一個婆子嘲笑道:“只看蘇三小姐這情形……”偏生她話說一半,停了不說,於是眾人又將目光看向蘇夕蓉。
“你說三小姐會不會已經失身了。”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響起。
人群先是一寂,續而卻是轟的一聲,雜七雜八的話不約而同的響起。
“快看,三小姐裙子上有血跡。”
“哎呀,可不是嘛!”
“作孽啊……”
蘇慕雲耳聽得流言四起,低垂的眉眼裡飛快的掠過一絲笑意。但笑意才逝,她便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