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似不想與雙福多說,必竟雙福還小,她們只要能將蘇慕雲看周全了,便算是盡到責任,其它的……紅綃笑了笑,留給該操心的人去操心吧。
……
寂靜的夜裡忽的便響起一陣蕭聲,蕭聲迴旋婉轉,漸響漸近,好似吹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嗚嗚的蕭聲,像是怨懟在泣泣傾慕,像是傷心人在啜泣低訴。如訴,如怨,如慕,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蘇慕雲驀然一震,臨窗望月的身形便僵了僵。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蘇慕雲一聲長嘆,稍傾臉上綻起一抹悽麗的笑。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清越的男聲猝然而起,蘇慕雲一驚,猛的抬頭看去。
窗門之下,慢慢轉出一襲淡紫色身影。光亮華麗的香綾柔緞,便只是昏暗的燭光也折射出淡淡似月華的清冷光輝。軒轅澈高高綰著冠發,微仰著頭,背抵在黝黑的牆壁間,鳳眸微挑,唇角便綻開淡淡一笑--介於邪媚與清澈之間的笑,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
蘇慕雲無措的抿了抿唇角,每一次的見面,他展示在她面前的永遠都是那副丰姿奇秀,神韻獨超,高貴清華的樣子。然這一刻,她卻似看到了一些不同於以往的東西。
“他今夜美人在懷,卻不知你月下傷情。”軒轅澈似笑非笑的看著窗內那張巴掌大的臉上,一雙眸子由驚愕到訝異由訝異到涼落的人。
蘇慕雲笑了笑,“王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當然是為撫你傷情之心。”
軒轅澈抬起眸子,斂盡眸中笑意,直直的瞪了蘇慕雲。
“民女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蘇慕雲低垂了眉眼,輕聲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謂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王爺好意,慕雲心領。但還請王爺憐惜女兒家的清益。”
這便是承認了?!軒轅澈心頭一瞬間湧起一股複雜的滾味。她為葉蕭黯然傷神,卻告訴他,讓他避嫌!來之前,不是沒有想到過。可是真的面對了,他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辦!
是該大聲的斥責她沒有廉恥,還是該直白的問她,自己哪裡比不上葉蕭。他為她不惜以天下為棋,這世間又有幾人能。葉蕭可以嗎?他可以放棄他的責任,一心只為她嗎?但是在抬頭對上她低垂的眼瞼下,那不安的抖動的如同蝶翼的眼睫時,心卻是突然一軟。
她怕他!軒轅澈忽的便想笑,他只是想要她的心,怎麼就得到了她的恐懼。一時間只覺得意興闌珊,世間萬物俱為所厭。
“蘇慕雲,你到底有沒有眼睛。”軒轅澈似笑非笑的看著豁然抬頭直直看過來的蘇慕雲,“你便是沒有眼睛,你難道也沒有心嗎?”
在說完這句話後,軒轅澈再不願停留,一個縱身,只是幾個起落,便遠離了這片庭院。
蘇慕雲怔怔的看著一瞬間空空蕩蕩的院子。
他什麼意思?
他說她沒有眼睛,沒有心!他什麼意思?
難道說……
蘇慕雲猛的捂住了唇,她惶亂的搖頭,不斷的否定著自己的猜想,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可是為什麼不可能?他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兩世為人的她還會不明白嗎?張毓圃誣賴她時,他的莫名出現;皇家獵場她的莫名被邀請;雪狐的示好;甚至是那夜雪夜的罰跪,一切若都只是他的有心安排……蘇慕雲顫著手撫上了自己的臉。
真的是那樣的話,她要怎麼辦?
蘇慕雲緩緩的將身子靠在了一側冰冷的牆上,可便是這樣的冷仍不能壓制住她狂亂的心緒。
與此同時,蘇府之外,一抹身影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