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逃躲的人,下意識都只會想逃得遠、離現場愈遠愈好;同樣地,追索的人,也下意識會一逕地往外追,忽略最近、最不可能的地方。
她只能賭一賭。
不到四十秒鐘,荊澤元和他的手下追了出來。比原先三個還多了四五名嘍囉。荊澤元指比一下,那些人分作兩隊,分往兩邊不同方向追過去。
拉圾堆裡何澄空屏住氣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脖子和手臂的傷她已經沒感覺,手掌卻痛得火辣辣,整隻手像被烙燒,疼痛延布到全身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已經痛麻了。腐爛腥臭的味道開始攻擊,她不敢大力呼吸,但呼吸進那腥臭惡腐的味道,本能的噁心反胃,差點嘔吐出來。
她拼命忍住,一忍再忍。漸漸,知覺麻痺了,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澄空!”
江海深滿臉煞氣,像一頭受傷的兇猛野獸,踹開那扇黑門,直接衝到吧檯前,揪住酒保的衣領,兇狠說:“人呢?”
“誰?”酒保反問。
江海深不出一聲,“碰”地就賞他的臉一拳,揍得酒保鼻血直流。
“少跟我裝蒜!人呢?”這種地方,要幹什麼勾當,酒保不知情,就沒有人知道了。
“你瘋了!隨便就打人!”酒保哇哇鬼叫。
江海深又是一拳,下手毫無留情。
吧檯附近的人騷動起來,紛紛走避,隨口驚慌亂叫幾聲。
“人呢?”江海深臉色陰得,浮起一層戾氣。
“我不知道你找的是誰!”酒保哀叫趕緊說:“如果是一個短發性感漂亮的女孩,她被人帶進那裡。”手指比向吧檯旁不遠的那小房間。
江海深摔開他,衝到那門前,一腳踹開門。
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只見地上幾滴凝了的血和撕破的衣服碎片。
認出是何澄空的衣服,他的心猛然一陣絞痛,怒火衝上腦門,再無法冷靜下來。
“澄空!”他狂叫一聲,掉頭猛衝出去。
從一聽到何澄空有危險,他的心就懸吊著,一路飛車到這裡。待看到這光景,心裡的緊張、擔憂、不安、痛苦,以及心疼全爆發出來,讓他徹底明白,原來何澄空在他心裡是那麼重要;原來他是那樣在意她;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時,對對方的關心、忐忑,且事事揪心的感受。
他狂爆衝了出去,仰天大叫:“澄空!”
幾乎是盲竄地四處狂奔一陣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他慢慢跪下去,心中亂,整個人彷彿要爆炸。
忽地,他目光一直,跳起來。那是──他伸手去觸控,風乾了不明顯的血跡。他霎時振奮不已,頭一抬,望向那暗巷。
“澄空!”他衝進巷子。
“老大,是江海深!”荊澤元和他的手下折返回來,發現了江海深。
“該死!他這麼快就回來,還追到這裡!”到底是誰洩露的?荊澤元氣惱極了。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
一名嘍囉獻計說:“我們有這麼多人,他只有一個人,還堵不住他,怕他做什麼!”
“你不要命了?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們,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荊澤元表情難看極了,狠狠瞪了發話的嘍囉一眼。那人馬上噤聲,不敢再多話,犯了荊澤元的忌諱。
江家權勢比荊家大許多。弱肉強食,光憑家勢,江海深自然不好惹,也教人惹不起。
“反正我們都戴著面罩,光線這麼暗,江海深不會知道是誰的。”一個嘍囉說。
說中荊澤元的心坎。他遞個臉色,八九個人一鬨偷襲著圍向巷子。
平素十分敏銳的江海深,一心在何澄空身上,完全沒注意身後動靜。他是亂了。關心則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