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落站在聽雨閣附近的一座假山之後,身旁的柳枝為她撐著油紙傘,神色謙恭。
遠望著聽雨閣上密閉的珠簾,肖雨落的眼中閃過一抹冷笑:&ldo;江魚兒,都道你能掐會算,你可算到了你今日之禍?&rdo;
&ldo;走吧,本宮倒是要看看,明日她還能不能給笑得出來。&rdo;肖雨落站在雨中看了許久,在天快亮時,終是覺得無趣,轉身離開。
待到她離開之後,北流雲從遠處的一個山頭上緩緩走了出來,看了看肖雨落離去的背影,而後抬眸看向珠簾細密的聽雨閣,眼中儘是涼薄。
蒼鐮在一旁看著離去的肖雨落,無奈的搖搖頭,這肖妃的腦子同楚洛衣果然不在一個層次上,竟然天真到以為可以秘密在宮中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若非是主子有命,暗中操控著這一切,眼下哪裡輪得到她那般洋洋得意。
透過竹簾的縫隙,站在高處的北流雲看到了魚兒在絕望中掙扎,眼中卻只是陰寒,淡漠的沒有一絲情愫。
有人道他心狠,有人道他無情,可這些一路阻礙著他和洛洛在一起的人,可曾知道他曾有多絕望,可曾知道洛洛有多隱忍。
他曾無數次在絕望的大海中掙扎,在聲嘶力竭痛不欲生的烈焰裡燃燒,那一次次在愛而不能中的垂死掙扎,是他刻入骨髓的永遠的痛,時時刻刻都烙印在靈魂的深處。
天色一點點亮了起來,有人期待天明,有人,則希望,永不天亮。
天亮的時候,送走了最後一場秋雨,天空上飄散著松鬆軟軟的白雪,似鵝毛又似輕紗,在湛藍如水洗般的天空中飄蕩。
等到楚洛衣和北流海的傷養好之後,一行人離開了隱蔽的山頭,喬裝打扮了一番來到市井。
北流海走在最前面,一手牽著馬匹,馬背上馱著不少貨物,頭上圍著一塊暗藍色的頭巾,像是北燕通商買賣的胡人。
楚洛衣和蝶舞也紛紛換上了一身麻衣,卸去了琳琅的珠釵,跟在北流海身後,像是最平凡的百姓。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楚洛衣停下了步子,伸出素白的手指接住了鵝毛般的大雪,銀白籠罩著大地,從屋頂一直蔓延到看不見盡頭的街道,萬事萬物成一片銀裝素裹。
輕輕的雪花在指尖化開,帶來微涼的觸感。
北流海察覺到楚洛衣的失神,轉頭看向她,也沒有開口催促。
&ldo;下雪了。&rdo;楚洛衣輕聲開口,長長的睫毛上沾染了許多水珠,像是冰晶一般,格外好看。
北流海也靜靜凝望在那裡,一手牽著駿馬,站在雪白的街道上看向道路中的女子。
這一刻,千萬人都成為了背影,天地之間只餘下那一道俊秀的身影。
也許,愛就是我於千萬人之中卻一眼就能看見你。
蝶舞默默的站在一旁,眼中苦澀。
也許,不愛就是你看見我是在千萬人之中。
楚洛衣回過神來,看向站在一旁眼中帶著寵溺的北流海,收回手指輕聲道:&ldo;下雪了。&rdo;
&ldo;是啊,北燕的冬天來了,東陵應該還是初秋。&rdo;北流海踩著地面上的積雪走到楚洛衣面前。
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擋去了大半的風雪,楚洛衣抬眸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有一雙毫不遜色自己的黑眸,黑的像夜空,卻流轉著最璀璨的煙火。
北流海解下身上的披風,圍在楚洛衣肩頭:&ldo;你身子不好,要注意風寒。&rdo;
楚洛衣輕輕頷首,沒有開口。
一旁的蝶舞眼眶有些發酸,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牽著馬匹走在了最前面。
誰想,剛邁開步子,身上一暖,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