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走到草場中間，北流雲鬆開手，馬兒就跑到一旁低頭吃起草來。
北流雲則是拉著楚洛衣躺在了草場上，一手枕著後腦，一手攬著楚洛衣，嘴裡叼著根雜草，有一下，沒一下的動著。
楚洛衣也沒打破這片寧靜，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星辰，閃爍著的星星和北燕不同，更和南昭不同，帶著它自有的光，在夜空中靜靜綻放。
&ldo;冷麼？&rdo;北流雲沒有轉頭。
&ldo;不冷。&rdo;
楚洛衣輕聲道，側過頭，看向男人好看的側臉。
&ldo;好看麼？&rdo;北流雲忽然轉過頭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丁點空隙，他嘴裡咬著的草，有一下沒一下的掠過她的臉頰，有些癢。
&ldo;北流雲，你是個瘋子吧。&rdo;楚洛衣沉聲道，聽不出是詢問還是肯定。
&ldo;嗯，瘋不瘋無所謂，反正在你這，我就是個沒出息的罷了。&rdo;北流雲撇撇嘴。
楚洛衣瞧著他的樣子，輕勾起嘴角。
&ldo;洛洛，你愛我麼？&rdo;北流雲的眸子中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讓人看不真切。
楚洛衣沉默片刻，北流雲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越收越緊，大有她再不開口就要將她擰斷的架勢，楚洛衣抬起眸子道：&ldo;也愛也恨。&rdo;
北流雲挑挑眉頭，楚洛衣垂下眸子繼續道：&ldo;愛你無論經歷什麼，都始終不曾對我放手，恨你愛我不顧一切，卻時常將我逼上絕路。&rdo;
愛的恨的，讓她對歐陽千城的恨意彷彿都已經消減，因為在意，所以有恨，可如今，隨著他在她心裡一點點紮根盤踞，竟使得她對歐陽千城的恨意都隨之而減淡，只剩下那如使命一般的血海深仇要報。
也許，因為不愛了，所以不恨了。
北流雲莞爾一笑：&ldo;如此正好。&rdo;
楚洛衣也輕輕笑了起來，也許，她心裡終是明白的，若他始終不曾逼她，她終究會固守著龜殼，一如既往，也不會愛他。
當龜殼一點點被打破，終究會伴隨著疼痛，可也正因為龜殼的破裂，她終於可以伸出頭，看看外面的天空。
過了一會，北流雲還是不安的開口道：&ldo;為什麼嫁給北流海？&rdo;
楚洛衣靠在他懷中，閉著眸子輕聲道：&ldo;他因為我失去一切，總要幫他拿回來才好，不想欠他到無法償還。&rdo;
&ldo;若是我失去一切呢&rdo;北流雲垂下眸子，看著楚洛衣長長的睫毛。
&ldo;那就不要你了。&rdo;楚洛衣輕聲呢喃道。
&ldo;嫁了他就不怕欠我的。&rdo;北流雲不滿的開口，像是個彆扭的孩子。
&ldo;不怕&rdo;
北流雲微微一怔，半晌後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因為愛你，所以從不懼怕虧欠你，因為愛你，所以隔著千山萬水，也會思念你，因為是你，所以從不擔心不能回報你，因為是你，才會不安才會生氣才會蠻不講理。
&ldo;欠我的，你可想好了要拿什麼來還若是我不滿意小心把你貶入掖庭當宮女。&rdo;北流雲撐起身子，低頭看著有些睡眼惺忪的楚洛衣。
楚洛衣向他胸膛湊了湊，呢喃道：&ldo;拿一輩子還你。&rdo;
北流雲的眼中閃過一抹光彩，俯身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落下微涼的一吻。
楚洛衣揮手將他推開，卻又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也不知是不是夏日的風太過暖洋洋，亦或者這慵懶的草場太過安逸，也可能是男人的懷抱太過安穩，夜色中的呢喃太過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