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蔡曉輝也打來電話,說了好幾句鼓勵性的話。自然,不是以副市長的口氣,反而是以平輩的口氣,顯得十分親切謙和。
“小彭,你記得前天下午的事嗎?”張雪華一直微閉著眼,彭佳以為她是在閉目養神呢,沒想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哦,哪件?莫非你說的是轎伕的事?”
彭佳想前天下午的事最難忘的無非就是那些以抬轎的形式來占卜未來的轎伕。聽時那些轎伕推算出張雪華最近會有小厄,並且似乎事關情感。如果要是這麼想,今晚上的事還是有點應驗了。
“是啊,呵呵,沒想到他們說的事情這麼快就應驗了。你說,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張雪華突然提起了宿命論,臉上此時就象雪一樣白,比她平日裡肌膚的顏色更勝幾分,但明顯一看就知道不是健康的顏色。
“也許吧。”彭佳想起那把未點就齊齊斬斷的香菸,被張雪華一說,心裡也隱隱泛起了擔心。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麼樣的命運在等待著自已。
吳瑞文安靜地開著車,到了南陽縣城,他問:“能撐住嗎?要不要在這裡休息?”
“沒事,我可以的。”張雪華畢竟年輕,再說她也不想呆在南陽,這種時候,還是回到自已的家裡療傷得好。
這時候,吳瑞文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並不去接。
手機在車裡一直煩躁地響著,吳瑞文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不過,他接聽時就和彭佳一樣,始終是哼哼哈哈的。但從他的語氣中,彭佳能聽出,那應該就是呂麥。
從吳瑞文的回答中可以聽出,呂麥是在“審”問他的去向。吳瑞文只說在車上,參加完“三下鄉”活動剛完。呂麥聽完,也知道有這個活動,便心滿意足地掛上了電話。
不過,十分鐘之後,呂麥再次打來追蹤電話,因為她突然想起,這次“三下鄉”活動中,有市電視臺的節目,而且新聞部主任彭佳也聽說被安排參與節目的管理工作。她擔心吳瑞文是不是會遇上彭佳,於是打來電話旁敲側擊。不過,吳瑞文的哼哼哈哈最終還是把她敷衍過去了。
車子到了大華已是夜裡一點多了,吳瑞文在張雪華的指引下,直接把車開到了她家樓下。
“我扶你上去吧。”彭佳見張雪華已經能行動了,但還是擔心地問。
“也好。”張雪華的肚子仍是一陣陣痠痛,不過這可比大姨媽來時的那種痛厲害多了。
所幸她的家是電梯房,彭佳叫吳瑞文等在樓下,自已扶了張雪華上樓去。讓張雪華在臥室內躺下,張雪華便叫彭佳回去了。彭佳倒是擔心她沒人照顧是否會不方便,但張雪華堅持和她說沒事,並說如果有事會打她手機。
彭佳知道張雪華現在估計也是想一個人靜靜,於是只好依言離開。
到了樓下,吳瑞文的車仍在等著。他自已站在車外,正使勁地抽著煙。看到彭佳下來,趕緊把煙丟了。
“怎麼?現在抽上煙了?”彭佳記得以前吳瑞文是不抽菸的。
“偶爾為之。”吳瑞文撒了一個謊。不過,從他身上飄過來的煙味,卻暴露了他的謊言。
“走吧,帶我回去。”彭佳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這種事情應該是由呂麥多多操心。
在車上,倆人並未因為獨處而多言。在他們之間原本流淌的那種比朋友多一些,比戀人少一點的溫暖的感情,都在隨著有些事情的發生而變得冰冷、稀薄。
將彭佳送到她家樓下,彭佳向吳現文道了謝,就頭也不回地往小區裡走去,留下吳瑞文一個人獨自發呆了好久,才茫然地把車開走。這一夜,吳瑞文並沒有回大華的家,而是直接把車又開回了南陽,他知道,就算回家,他也睡不著,會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