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想快點見到你。」
我說:「嗯,知道了,但還是明天下午吧。」
說實話,我沒有心思去陪他玩兒了,所以我也一直拖著沒去問舒悅和張塵涵的暑假計劃。短短一年過去,我已經無法回到去年暑假時那種無所謂的狀態裡。
楊帆「強迫」我看了那一邊的世界,「強迫」我去想未來。我看見了,我去想了,才發現我根本追不上。
這種無力感深入骨髓,他插入我皮肉裡的「刺」不僅沒有被拔出來,反而在不知不覺間扎得更深,甚至有了要化膿的跡象。
夏天即將開始的時候,我又不知道為什麼咳嗽起來,只好去王醫生那兒讓我給我開了一瓶枇杷膏。
「你感冒還沒好嗎?」王醫生問我。
我說:「好了啊,是最近開始咳的,感覺這感冒的症狀還挺頑固。」
王醫生看了看我的臉色,說:「你拿回去吃,不行要上醫院看。」
我說好。
實際上我不會去醫院的,我很少去醫院,去一趟得花不少錢,我閒著沒事幹了才去。
但不管怎麼樣,楊舟要來了,我還是很開心的。
我提前把家裡都打掃了一遍,甚至還用水管給小黃沖了沖澡,把它這灰頭土臉的小野狗勉強收拾乾淨。
我等待著,等待著,卻在楊舟來之前,等來了他哥楊帆。
楊帆打了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空,我說有,他便約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廳吃飯。
他要派司機來接我,我說,哥,我坐地鐵順路,我直接過去就行。到了地方,是一個小包廂,他在裡面等我,坐在他身邊的是個看起來氣質很溫文爾雅的女人。
她一見到我就站了起來,對我笑道:「你就是小然吧。」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應道:「啊……您好。」
「我是楊舟和楊帆的媽媽,你叫我劉阿姨就行。」她的手搭在楊帆的肩上,很親切地對我說話。
我只感覺一下子呼吸有些不順,加上我的咳嗽還沒好,於是叫了一聲「阿姨」後便無法控制地咳嗽起來。
「小然怎麼了?」楊帆關心道。
我連忙擺擺手,紅著臉道:「對不起,我前陣子有點兒感冒,可能是還沒好全。」
劉阿姨給我倒了水,說:「楊帆,讓你助理買點那種我上次吃的藥給小然吧。」
「好。」楊帆點點頭。
「謝謝劉阿姨。」我有點兒侷促地說。
這一頓飯是鴻門宴。
吃了什麼,我已經不怎麼關心了,只是安靜地吃完東西,等待著他們快點進入真正的話題。
一直等到上了果盤和茶,劉阿姨才說道:「小然,我聽楊帆說了你的事,我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阿姨還是要拜託你……」
她眉頭微微蹙著,一雙眼睛裡的情緒非常複雜,她甚至有些為難地停頓了一會兒,才慢慢說:「……我希望你能和小舟分開。」
劉阿姨的話很溫和,連用詞都是如此禮貌,但卻像是從天而降了一塊巨石,不由分說地壓在我的肩上,在那個瞬間擊垮我,並反覆地碾碎了我。
我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打破沉默的是楊帆,他道:「小然,楊舟可能沒告訴你,這個暑假他本來有別的計劃,國外有一個很好的短期交換。但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是為了你。」
「他每週五都翹課去看你,那門課他後來缺勤了不少。」
「他之前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原本就是要計劃出國的。我們家裡不需要他掙錢養家,只希望他能夠……不浪費時間,有好的生活,好的未來。」
我看著楊帆,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