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備忘錄上那個彎彎的笑臉符號相比,陸熹朝的心情可沒有那麼輕鬆,他現在緊張得要命。
抬起眼,他鼓起勇氣看向趙別枝,心中對她可能出現的反應有了多種預測。
驚訝、嫌棄、厭惡、惋惜、同情……不管是哪一種,在他剛失聲的那段時間裡都已經見過太多了。
沒關係的,他默默告訴自己,他已經習慣了。
然而,他對上了一雙澄澈的眼睛。
沒有任何他預想中可能出現的情緒,只有一種平靜,甚至還帶著幾分柔和的笑意。
她……一點都不在意這種事情?
*
剛看清手機上的字樣時,趙別枝的確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之前他的諸多表現其實也已經隱隱有了不會說話的徵兆。
況且她從不覺得不會說話是一種缺陷,畢竟俗話說得好,人們用兩年的時間學會說話,卻要用一輩子來學會閉嘴。
有什麼呢?只是不會說話而已,他仍然可以用屬於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她揚了揚嘴角,衝著陸熹朝笑盈盈道:“不客氣,好吃你就多吃點。”
說著又伸手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等到她都收回了目光,陸熹朝才緩緩回過神來,抿了抿嘴,鼻子有點酸酸的。他趕忙低下了頭,不想讓別人瞧見他溼漉漉的眼睛。
【那手機上寫的什麼啊?怎麼喬星傑和枝姐反應都那麼大?】
【不知道啊,攝像機放得太遠了】
【小漂亮看起來好緊張哦】
【枝姐笑什麼啊?】
【不造,但是感覺小漂亮看到枝姐笑了以後就放鬆下來了】
【我怎麼感覺他看起來像是要哭啊?】
除了直播間的觀眾和莊管家,並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餐桌一隅的小插曲。
雞飛蛋打的一頓飯總算結束了,洗碗的工作則被幾個男嘉賓所包攬。尤其是喬星傑,他端著盆碗匆匆往廚房走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而趙別枝也沒閒著,下午她出去的時候,謝承宇和段知節幫忙給小土松換了一次藥又餵了它一點水煮雞胸肉,但它大約是因為疼痛,吃不太下。
她小心翼翼地給小土松換了藥和繃帶,之前的繃帶已經被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了一小截。
小土松很乖,非常配合趙別枝的動作,可趙別枝在這方面實在稱不上擅長,動作甚至可以說是笨拙,弄了好久都沒能重新包紮妥當。
小狗也不生氣,它仰頭用那雙黑葡萄般的圓眼睛直直地盯著趙別枝,歪了歪頭,隨即突然咧嘴笑了起來,看得趙別枝更加心疼。
就在這時,身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趙別枝抬頭看了過去,就看見陸熹朝在她旁邊也蹲了下來,盯著她懷裡的小狗,眼睛一動也不動,像個好奇寶寶。
隔了一會兒,他約莫是看出了趙別枝在包紮這件事上的窘迫,拿出手機敲敲打打了一番。
“需要幫忙嗎?”
“你會包紮?”趙別枝問。
陸熹朝點點頭,從趙別枝懷裡接過小狗,小心翼翼地用繃帶纏了上去,動作比起她來講熟練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片刻過後,他就給小狗重新包紮完了,甚至還打了一個很漂亮的蝴蝶結。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把小狗遞還給趙別枝。
趙別枝將小狗攬進懷裡,柔柔地抱著它,右手一點點順過它身上的毛皮,小狗舒服地眯了眯眼,發出嗚嗚的叫聲。
“你好像很擅長包紮欸?”她試著開啟話題。
陸熹朝點點頭,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一僵,於是又開始低頭打字。
“它有名字嗎?”
趙別枝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