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完,空氣裡就響起了啪的一聲輕響,陸熹朝手中的畫筆砸在地上,上面沾染的顏料也在地板上濺起斑斑點點的痕跡。
他沒有去撿筆,只是仰頭看著程天,拿出手機面無表情地敲了一行字。
“師兄,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程天的眼底閃過一抹譏誚,面上卻是一臉關切,“熹朝啊,今年的朝暉杯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要參加嗎?”
陸熹朝聽到這個名字後臉色猛地一變,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極其糟糕的事情,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程天居高臨下地觀賞著他狼狽的模樣,眼底透出幾分得意,嘴角輕輕上揚。
一直到陸熹朝好不容易從過往的陰影裡回過神來,程天才假惺惺地扶住了他的肩膀,一臉擔心道:“熹朝,你沒事吧?”
陸熹朝搖了搖頭,下意識掙開了那人的手,冷著臉在手機上敲出一行字。
“我不參加。師兄,我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了。”
說完起身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程天沒有說話,臉上的關切也在那人轉身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抬起眼懶洋洋地掃過畫布上的半成品,眼底還是難以抑制地浮出了幾分嫉恨。
他攥緊了拳頭,良久,倏地揚起了一個涼薄而又嘲弄的笑容。
“天才又怎麼樣?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夭折的天才了。”他低聲喃喃著。
*
民宿的試運營以送走了意猶未盡的三位老爺子為落幕,這次他們收取的費用為每人每日兩百元,包括住宿、餐食以及釣魚、參觀體驗果園勞作等全部費用,最終收入三千元。
這筆錢最終則是被嘉賓們交給了節目組用於抵扣欠下的債款,而如果之後在出售農產品的時候總價超過了他們剩餘的欠款,多出的部分就會平分給五位嘉賓。
送走了三位老爺子,嘉賓們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雖然對方並不是那種事兒精,但幹服務業終歸還是勞神費力。
再休整幾天,就要進入水蜜桃的成熟期六月了,屆時採收售賣水蜜桃也是個費力的大工程。
閒暇的這幾天,澤野也登門拜訪了一趟,只要是為了商討之前陸熹朝畫的卡通選單上的圖案用來作為水村的文創產品這件事。
但畢竟這是屬於別人的版權,趙別枝也不可能貿然替他做決定,只得帶著澤野去陸家的小院找人,沒成想竟撲了個空。
這麼久了還沒回來,難道是病情惡化了嗎?
想到這種可能,趙別枝猶豫了一下還是找宋導要回了手機給陸熹朝發了個訊息過去。
別枝:身體怎麼樣?醫生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