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跑來給他請假……”
“你哪個部門的?”
黃天明誠惶誠恐的跟肥保安講了。保安在值班室撥打著電話,好像跟那個主管很熟的樣子唧唧歪歪的講了半天,從窗戶裡探出頭來說:“你們老大今晚休假了。”
怎麼這麼巧,自從進入12月以來就不讓休假了,可是他……可能是人家臨時有急事。噯,他無奈的搖頭嘆氣,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媽的,真是倒黴!”
“罵誰呢,我看你就是欠叼!有能耐別走!”胖保安怒氣衝衝的罵著,話語充滿了挑釁。
黃天明撒腿跑了。
天黑的怕人,工廠外邊的路上正在施工,鑽井機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擊的聲音特別刺耳,遠處的馬路上,時不時的飛過一輛汽車,對於這些新安裝的紅綠燈,似乎引不起他們足夠的重視。
人啊,非等到出了事故之後才後悔不該這樣不該那樣的弄出一大堆理由出來,然後進入到一場無休無止的糾紛之中。黃天明想起妹妹那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向家了打電話,說家裡正在下著大雪,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停過。在他的心裡,年平均氣溫度的深圳彷彿也在下著一場大雪,紛擾的大雪打在臉上喘的透不過起來。
他想了很多,關於自己,家庭還有那個精神失常的女孩子,給他造成了令人窒息的壓力。
如果,沒有如果!
電話響了很久,他才發覺。
自從他接了這個電話之後,他看見自己面前是一條不可避免的,沒有盡頭的,在一片荒涼而黑暗的地方伸展著的小路。
由於知道非走這條小路不可,他心裡充滿了一種盲目的平靜。
《10》
‘冬瓜’打過來的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裡,他告訴他還在醫院裡堅守者。
他問東問西,黃天明就開始和他周旋。
黃天明問他什麼時候才能過來,‘冬瓜’說可能要晚一點,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黃天明聽的很清楚,電話那端傳來幾個女孩子妖豔*唱歌般的吼叫聲,音樂的節拍充滿了很強的節奏感。‘冬瓜’就沒再說什麼,囑託了一句要他照顧好安曉雲就斷了電話。
連黃天明自己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竟會變得如此虛偽,謊話連篇,起初只是有些驚慌,現在倒好——臉不發紅氣不發喘,還能把謊話編的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撒謊對於誠實的黃天明來說是痛苦的,這種痛苦如同拉緊的琴絃,在他心裡顫巍巍的彈奏著。
沒等黃天明來得及喘口氣,又來一個電話,這讓他覺得有些苦惱,平日裡十天半月沒有一個電話,可是今夜忙的就像交警指揮中心的接線員忙碌不停。
三更半夜的,房東竟會給自己打電話。那個脾氣倔強而且有點古怪的老頭平日裡言語不多,除了早上能看見他在打掃樓梯衛生就是收租日了,黃天明主動給他打過招呼,不知道是聲音太小還是人家裝作沒聽見,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現在不僅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而且聲音聽起來既沉重,又很流利。
黃天明沒有去醫院,直接跑著回到住的地方。
房東披著大襖在樓梯門口坐著,焦躁不安的樣子。當他看到黃天明的時候,急急忙忙的叫嚷:“你的房間遭竊了。”
“什麼?”黃天明猶如當頭一棒,沒有聽清楚,皺著眉頭問。
“快去看看有沒有丟東西?快過年了,小偷開始張狂起來,一直在提防著,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房東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在自己房間的門口有一個穿著睡袍的陌生女人,忐忑不安的來回走動著,他從她身邊走過,聞到她身上特殊的香水味,她衝他微笑著打了招呼。
黃天明也笑著回應了一下,低頭看門,不僅門是好好的,連鎖頭都是完好無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