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細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淺墨不得不打斷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的小姑娘,真怕那個纖細的小脖子咔嚓一聲斷開。這個小丫頭常常不由自主的心不在焉,一會幸災樂禍的笑眯了眼,一會又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自己。指尖遊走:怎麼樣?
啊,融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潮,不認輸的使勁戳著桌面,寫到:那個女人扣住了我的手背,沒有來得及探到她的脈搏。真是的,那個女人裝的弱不禁風,卻本能的擋住了自己,等等,融融喜不自禁的敲著桌面,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那個女人會武,自己雖然封住了經脈,但是探出去的動作絕不是一般人能躲開的。
瞧著小丫頭洋洋得意的樣子,淺墨淡淡的勾起唇角,果然啊,凌闃然還真是不放心自己,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著讓這個女人一點點的靠近自己。也不知道太相信衾兒的演技還是說低估了自己的智商,不過無論如何凌闃然的算盤算是要落空了。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懂什麼憐香惜玉。淺墨無聲的嘆息,即使衾兒當真是如此脆弱的女子自己也不會有絲毫的同情,對於只會用眼淚虛弱來博取別人憐惜的人自己向來沒有什麼好感。
“事情辦得如何?”低低的冷聲讓女子一抖,身子下意識的後退。
“屬下一定會盡全力取得夫人的信任。”薄薄的鞋底讓女子輕易觸到地面的涼意,後背的毛孔收縮,細細的汗毛豎立。爺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一向冷酷無情,自己絕對不能像刑香一樣,最後連屍首都被拋在荒谷,任豺狼虎豹瓜分乾淨,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全力?”幽幽的呢喃聲,凌闃然的臉上似笑非笑。想要獲得小墨兒的信任無異於登天之難,那個女人從來都是不動聲色地笑看風雲,要真進入她的眼,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自己有的是耐心來與她拭目以待。白玉的臉驟然變色,隱隱可以聽到齒間摩擦的聲響。除了那個該死的男人和小圓球,那個冷清的女人可以笑看他人生死,連眉角都不皺一下。若不是看在這個女人曾經伺候過白蘭的份上,自己是絕不會派她去的。
女子潔白的額頭沁出一絲水跡,恍惚間細微的嘲弄讓女子格外心驚膽戰。
直到空氣中壓抑的氣息淡淡的散去,女子才如劫後餘生般深深地喘了一口氣,死死的撐住自己顫抖的雙腿。那個女人果然是她和刑香一生中最大的夢魘,曾經以為跟著那樣毫無生機的女子,倒也省了不少折磨,可是這個不自量力的女人居然愛上了戰無痕,此時埋下了一切的惡果。帶著號令五萬晟門軍的虎符失去了蹤跡,讓爺勃然大怒,整個醫聖殿就成了最大的犧牲,那樣的三年絕對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活活的一百多人被放逐在蛇谷,漫天的碧血化成野獸的哀嚎,最後只能不停的殺戮才能保全一條賤命的絕望,只因為爺不留無用之人,只有強者才有存活的必要。
半響女子抬頭望了望迴廊外刺眼的陽光,有些恍惚的怔住,埋下頭朝灶房走去。轉身的一瞬間一滴晶瑩劃過,良久一處細小的水跡孤零零的躺在青石板上,在斜斜流淌的陽光中折射出七彩的色澤。
“夫人,將軍說喝完參湯就要上路了。”衾兒細聲細氣的說著,目不斜視的盯著手中的雕花雙碟托盤。
融融絲毫不臉紅的如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了衾兒,可愛的嘴嘟嘟:“啊?丸子也可以跟著大將軍和夫人去皇城嗎?”十足的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土樣。
衾兒噙著淺淺的笑意,別有深意的瞟過融融的彎彎的眼,“將軍說了,若是夫人憐惜丸子孤苦無依,就把她帶上;若是嫌她笨手笨腳,將軍自會處理。”聲音還帶著輕顫,似乎對於凌闃然的做法相當驚恐。
淺墨不著痕跡的睨了眼滿臉驚訝的融融,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個麻煩。凌闃然真是隨時都不忘試探自己,不論他知不知道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