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則怔愣了一瞬:「小崽子,你早有圖謀啊?我自己來吧,把藥留下就好。」
寧倦掀掀眼皮子,瞥他一眼,臉色還是冷的,顯然仍在生氣,一手按著他的膝蓋,冷冷吐出兩個字:「坐好。」
態度和往日截然不同,充斥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冷漠。
如果平時在他面前撒嬌賣乖的是寧果果,那眼前這個,就是大齊的皇帝寧倦。
陸清則一時啞然。
架子床的高度偏高了點,寧倦半跪在地上,陸清則就有點俯視他的感覺,這種感覺相當的……奇妙。
但主導權牢牢地掌握在跪俯著的寧倦手中。
陸清則有點煎熬。
這小崽子的存在感不知何時變得這麼強烈,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劍,或是蠢蠢欲動的兇獸,露著雙腿的姿勢讓他有點不安。
這無關雙方的身份,單純是被危險侵入隱私領地後,生出的自我保護意識。
寧倦似乎毫無察覺這畫面有多怪異,神色認真,用手指沾了點白色的藥膏,心無旁騖地給陸清則膝蓋內側烏青的肌膚仔細抹藥。
藥膏質地上層,塗上抹開來,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然後是大腿內側。
寧倦一手握著陸清則的膝蓋,分開他的雙腿,雖然盯著陸清則傷處的眼神看起來很想殺人,動作卻格外輕柔,怕動作稍重一點,讓他疼了。
陸清則不覺得疼,反倒感覺有點綿長折磨般的癢,跟被羽毛尖尖輕輕擦過似的,讓人受不了,禁不住開口催促:「果果,再磨蹭天亮了,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寧倦還是沒搭理他,動作依舊輕輕的,十分謹慎,叫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他是在修補什麼名貴的瓷器古董。
仔仔細細地給陸清則擦完了藥,寧倦心裡的那股氣也還沒消完,火大得不知道該往哪兒撒。
他盯著近在咫尺的雪白修長的大腿,一個惡劣的念頭猝然竄上來。
還沒在腦子裡過一遍,身體已經先有了動作——
他低下頭,在陸清則剛擦完藥膏、感到清涼涼的腿側吹了口氣。
本來就涼絲絲的面板被這麼一吹,陸清則身子一抖,雞皮疙瘩都叫他吹出來了。
他條件反射地一抬腳,白皙的赤足正好蹬在寧倦的胸口上,忍無可忍罵:「小兔崽子,沒完沒了了是吧!」
寧倦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就被踢了一腳。
那口氣吹出去,胸口堵著的不痛快好似也隨之吹了出去,少年臉上冰冷的神色隨之化無,被陸清則一腳踢在心口,非但不覺得惱怒,反而感覺輕輕軟軟的,心跳還快了兩分。
老師的力氣真小。
一點也不像在發脾氣,反而跟撒嬌似的。
寧倦忍不住握住了陸清則的腳踝,細瘦得他一隻手就能圈住,那片肌膚果然如玉般細膩涼滑,他眯了眯眼,偷偷地摩挲了一下。
「我只是不喜歡老師受了傷還瞞著我嘛,」他沒放開陸清則的腳踝,也沒站起來,仰著頭望著陸清則的臉,眼底亮得驚人,像只咬著肉骨頭,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狗,「老師要是生氣,就再踢我兩腳。」
陸清則:「……」
小崽子什麼時候還開發出了這種受虐愛好?
這個姿勢實在曖昧得很,還光著腿,陸清則勻了勻氣,想收回腳,但力量懸殊太大,他收不動。
又不敢用力,怕把寧倦弄摔倒。
這造的什麼孽?
陸清則相當糟心,氣得嗆了口氣,悶悶咳了幾聲,沒好氣地道:「還不放手?知道的明白你是在擔心老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調戲老師。」
咳完後開口的嗓音有些啞。
寧倦的眼睫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