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那邊探頭探腦的長順一下又愣住了。
這人不僅背影像陸大人,連咳起來這副叫人心疼的樣子,當真也像極了陸大人。
難怪陛下會忍不住去和他搭話。
陸清則咳得一陣眼前發花,還沒等回過神,寧倦已經迅速脫下了擋風的披風,罩在他身上,淡淡道:「出行在外,段公子怎麼也不顧惜點身體,外頭風大,到馬車上來避避風吧。」
陸清則實在鬧不清這是個什麼發展,只得瘋狂拒絕:「不必了,多謝。」
說著就想脫下身上帶著寧倦氣息的披風,結果還沒解開,就聽頭頂傳來聲:「要麼丟掉,要麼披著。」
帶著獨屬於皇帝陛下的獨斷與不容置疑。
陸清則:「……」
面貌他能改變,身形卻不能,加之他方才止不住地咳了幾下,或許又讓寧倦想起了墓中早該化成白骨的「陸清則」。
長順極有眼色,在寧倦還沒開口時,就已經叫人將馬車趕過來了,堆著笑道:「這位公子,請上馬車,去避一避風吧。」
陸清則輕吸了口氣:「多謝好意,但我還有事。」
說吧,順勢解開了身上的披風,遞到了長順手裡。
長順沒想到他還這樣的,頓感手上多了個燙手山芋,頭皮發麻地偷瞅了眼皇帝陛下。
上一個敢這麼拂陛下面子的,還是陸大人吧?
寧倦卻好似沒有看到陸清則避之不及的模樣,反而微微露出個笑:「有什麼事,不是正好,坐上馬車送你一程。」
陸清則想推脫說要回客棧,話還沒出口,又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皇帝陛下這幾年是發生了什麼突變,被拂了面子後,居然也不會生氣地轉身就走了。
糟糕的是,顯然寧倦已經對他產生一點興趣了。
他現在是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是與寧倦接觸越多,恐怕寧倦就會察覺得越多,但他越拒絕,寧倦對他的興味也會越濃。
而且現在絕不能回客棧,他已經被寧倦注意上了,不能再讓錢明明也進入寧倦的視線,畢竟錢明明是段凌光的人,若是被寧倦發覺,恐怕要牽扯到段凌光。
三年前段凌光就因為他,被錦衣衛帶進宮過,不能再牽累他。
陸清則思來想去,咬了咬牙。
與其一直拒絕,不如順著寧倦的意,讓寧倦發覺他與「陸清則」是完全不同的人,失去興趣就好。
反正皇帝陛下日理萬機,一堆子大事等著他去處理,不可能在外頭逗留太久。
陸清則猶豫半晌後,和寧倦對視著,緩緩點了下頭:「那就勞煩寧公子了,送我去京中的唐家蜜餞鋪子就好。」
他轉身走進了那架寬敞的馬車裡,寧倦負手在後,眼神陰鷙地掃過他背影的每一寸,旋即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長順摸不太清寧倦是當真想和這個其貌不揚、但確實有些像陸大人的人說說話,還是想做點其他的什麼,湊過來小聲問:「陛下?」
寧倦沒有搭理他,跟隨著陸清則,也鑽進了馬車中。
畢竟是皇帝陛下,就算是微服出宮,坐的馬車也甚是奢華寬敞。
不過在寧倦也進入馬車中時,空間瞬間狹窄起來,皇帝陛下的存在感變得極為鮮明,想讓人忽視都難。
陸清則在心裡琢磨著寧倦最討厭的人型別,輕咳一聲,故作艷羨:「寧公子這馬車竟是紫檀木料,真是奢侈,我從小地方來的,都聽說京城富貴,算是見著了。」
寧倦抬眸看他:「你喜歡?」
「……」
陸清則被他這個回答噎了幾秒,繼續對車內的裝潢大驚小怪,面露嚮往:「南海明珠當能拿來當做馬車裝飾,我看寧兄年紀